('“小阮,是不是啊?”阮栋梁人都吓傻了,支支吾吾说不出声。周家芬还在旁边数六七位数是多少钱。“总之这事还挺棘手的,不过不用担心,我这边尽量解决,然后咱们买房子,好不好?”阮阮轻声细语地说,又嘱咐养父养母保重身体,然后在他们无措的腔调中挂断了电话。她仰头,回到熟悉的房间,好像浮上了水面。第93章晚饭是清炒西葫芦,西红柿牛肋条,再炖一个黄辣丁汤,这两天施然通告排得很满,早出晚归,阮阮想给她补补。等汤快成牛奶色,施然终于回来,阮阮跑过去接她,却愣在了玄关处。她左偏头,右偏头,眼睛眨了两下,笑了。“公主切?”向来高冷的施然换了发型,绸缎般的黑发裁剪两段,簇着凉星照拂的脸,下巴的弧度被勾勒得更精巧,睫毛降下阴影,淡淡望着她。阮阮没见过这么不近人情的公主切。她单支起一边眉头,好奇地上下打量施然,抿着嘴笑。施然也施施然拎起单边眉头,挑衅似的回望她。阮阮不知道施然在挑衅什么,或许是对自己的反应不满意,应该很惊艳地说“好好看呀”才对。“好看。”阮阮低头,漾起薄薄的笑,伸手接施然臂弯里的披肩,“怎么想起来换发型呢?”“电影造型。”施然脱掉高跟鞋,降了半寸,乌黑的发梢扫在她的下颌。好敬业,阮阮点点头,目光追着施然去洗手。施然不大自在,她的害羞总是后知后觉,坐在餐桌旁,端起石榴汁喝了一口之后,才清了清嗓子,没抬眼看阮阮,只探腕拎筷子。贴心的小面包没有拆穿她,而是聪明地聊起了别的,她帮她盛汤,又汇报和家里人打电话的事。放下那些莫名其妙的责任之后,解决问题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她没有选择和家里人一刀两断,或者撕破脸皮,因为《神龛》告诉她,人的贪念,或者说欲望,是没有办法赶尽杀绝的。它不会因为你鱼死网破便消失,只会变成另外的形态。像人们身上的肿瘤,可能是良性,也可能会恶变。因此,她要学会与欲望共生,不仅是她自己的,还有身边人的。他们被想要店铺、房屋的欲望牵制,也会害怕失去,像当初阮阮得到《神龛》后那样害怕横生枝节。当然,与欲望共处,也是施然教她的。她托腮望着一勺勺喝汤的施然,公主切的发型有些厚,她没办法掖到耳后,便用左手扶着,脸往右侧小口小口地喝。这个动作令她显得有一些可爱,半点不像当初肆意纵马,享受人间的施然。也才过去不久,可柴米油盐里的施然将琼州之行退化成了一场梦。阮阮做过最华丽的一场梦。她想起自己曾经出演过的《红楼梦》,贾宝玉进入太虚幻境,看到了众金钗的判词,句句是她们一生的写照,而施然在人间为她注解,却不是将她一判,而是把她的命书一笔勾销。阮阮没有念过太多书,施然就是她的名著。“下个月底,第一季就要播了,我那会儿比现在胖一点。”夜里,阮阮躺在施然身边,仍然忍不住激动。《神龛》定档在8月27日,第一季是年后拍摄的,只有10集,拍摄周期不长,加上四个月的后期制作以及审批招商流程,已经算得上很快。网剧比上星剧的优势之一就是周期短,节奏能很快地拉起来。这是阮阮第一部女主戏,从接触到播出,只用了一年,却是天翻地覆的一年。现在团队忙得不可开交,与剧组以及外包的剧宣团队忙着对接各类宣发物料,阮阮日常会看见她们在群里互相at,说哪个媒体的宣传词有误,需要去沟通修改,哪个热搜是哪边推的,宣传团队再去确认核对一下。还有番位,阮阮第一次经历“撕番”事件。合同里对于番位有明确规定,阮阮是一番女主,可钟意的咖位和热度都比她高不少,有些宣传平台将钟意放在前面吸引眼球,经纪团队要求剧宣团队沟通,以免引起争议。嗅觉灵敏的营销号已经跟风而来,截图不同平台不一致的番位安排,配文:“这是两家在撕番吗?”像无声的战场。钟意发营销号的截图在群里:“打起来了,我们。”“导演,钟老师也加戏,家暴。”阮阮莞尔回复,用钟意之前的玩笑话调侃。她正倒在施然的肩头,懒洋洋地打字,而施然带着香气瞥一眼屏幕内容,再瞥一眼阮阮。阮阮抬起鹿眼看她:“怎么了?”“家暴?”施然轻声反问。中间隐约一点停顿,说得不流畅了,意味着,施然的心里也不流畅了。阮阮“扑哧”一声笑了,放下手机抱住施然的腰,软绵绵地解释:“开玩笑的,我们在片场玩的角色梗。”“我入行这么久,没见别人玩过。”施然清淡道。“那我以后不这样了。”小猫警官很乖,立刻改正。施然没什么表情地勾了勾嘴角:“言出必行,说到做到,是人的基本美德。”“嗯,说到做到。”阮阮好脾气地答应,支起身子,像趴在岸边的美人鱼似的趴在她身边,小声问:“你怎么声音有点哑,累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