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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阮阮全情投入到《神龛》第二季的拍摄中,比之前还要重视。她如今身有淤泥,团队无法因为这些非原则性的八卦而提告,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舆论反噬;她也没办法剖白自己在家庭中的心路历程。因此她还是说:“让它过去吧”。没办法自证,只能用《神龛》来刷新一切,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神龛》成为了她的救命稻草。吴玫回来陪她住了几天,帮她煲汤补身子,俩人像回到了出租屋时那样,谈天说地,聊聊各个组的八卦,只不过没有再睡在一张床。进组之前,阮阮又领了一本彩票,虔诚地刮开,中了300,吴玫恭喜她中奖,问要不要请剧组吃东西。阮阮若有所思地望着彩票问:“这一本,多少钱?”吴玫探头看:“600吧。”阮阮垂下眼帘:“那其实,每次都是亏的,对不对?”她忽然意识到,所谓主演的中奖,其实都是谎言,没有人真正地中过超过票面价格的大奖,可每个人都喜气洋洋,恭喜刮出来的300、500,然后笃定这部剧一定会爆。吴玫语塞,皱着眉头说:“都是这样的啊。”是啊,都是这样的,只是阮阮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在没有成为主演时,她和吴玫坐在角落仰望,觉得当主角的人通身都是幸运的,她们刮出来的钱自然而然地成为彩头,一块两块也是得到。而现在,阮阮逐渐看到失去的那一部分,三百是亏损,一百也是亏损。开机那天是5月10日,阮阮照例给周家芬打每月家用。以前没那么宽裕的时候,房租要一个月一个月地交,因此给家里的钱也是按月打,现在也没变。她点开转账记录,眼看着钱过去了,打开跟妈妈的聊天框,有时她会说“收到了”,有时她会问两句吃没吃饭,这次直到开夜戏,周家芬才回复,应该是刚收摊。她说:“收到了哈,吃饭没?”那边的替身正在帮忙走位试光,阮阮从字里行间看不出妈妈的语气,她猜想,应该是不知道网上的风波,不知道也好。她打字准备简单回复便去开工,还没敲完一句,对面的消息又过来了,语音输入的,转换成文字总是将标点符号都带得很齐全,有备而来的那种齐全。周家芬用方言说:“累够呛,俺看房去了,你大伯说有个国企刚开盘,首付就五六十个,三室两厅,挺宽敞。”阮阮出神地望着这堆文字。原来她看到了,原来她知道了。她还想像小时候那样,哄骗小姑娘喝几副药就好了,将劫难装饰得太太平平。可阮阮已经长大了,听得出弦外之音。她的养母没有在意她遭受的谩骂,而是选择了悄悄对她伸出利爪。现场副导演跑过来让阮阮准备过去。阮阮来到大灯下,望着被灯光照亮的道具神龛,眼前霎时空白。她看到了贪婪的欲望,纵横交错,不知道是谁的,是乔翘的,是沈白的,是语气平和的周家芬的,是溺水求生的自己的。第81章“神龛装的不是神佛,是人的贪念。”“生活总因为这些贪念,平地生波澜,风高浪也急。”沈白站在乔翘身后,说出这两句。乔翘转头看她,眼里泪光莹然。……“哈喽。”钟意打了个响指,让阮阮回神。紧张的片场顿时松懈下来,似解开的皮带,阮阮能听到自己脑子里“啪”一声脆响,再仔细听,只是摄影助理轻轻拨动了一个按钮,也只是有人吸了吸鼻子。响动的可能是他们的目光。阮阮一瞬间想了很多,当初她想要做演员,是想要被看到,而那时,她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裙子这么脏的,正如同当时每一本彩票,她只能看到中奖的部分。等真正得到了一些东西之后,她才意识到前二十多年的匮乏,她原来穿得并不体面,也没有得到过足够有支撑感的爱,这样的她站到台前,带着一半风光,一半窘迫。她竟然有一点回避这样的目光,飞快地眨着眼睛,将剧本塞进脑子里。中午吃饭,阮阮给施然打视频,施然说在去机场的路上,这次飞新都,新剧要开机了。阮阮嘱咐她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也没空聊几句,便要去赶进度。挂电话之前,施然用手指敲了敲镜头,敲敲有些蔫儿的阮阮,阮阮温软一笑,也用手指敲了敲她。下午的戏是第二季的开场单元剧,这一场有新加入的角色,钱嫂,也是单元剧的主角。摄影:“Rolling.”录音:“Speed.”导演:“Action.”《神龛》第二季第一集第一场,拍摄开始。乔翘抱着入睡的黑色小狗,这是她在剧组附近照顾的流浪狗,经常去喂食物,可最近剧组成员说,有怪事,片场周围的流浪狗好多都被剃了毛,光一块秃一块,有的因为不当剃毛而得了皮肤病,在流浪狗中传染,有的都流脓了,看起来很可怜。乔翘与沈白觉得事有蹊跷,偏偏在剧组负责后勤餐食的钱嫂那里发现了一簇簇的狗毛,疑心跟钱嫂有关。钱嫂刚生完孩子,总是笑脸迎人,很和善。乔翘抱着小黑问钱嫂:“钱嫂,我听说,你平时喜欢用剩菜去喂流浪狗。”“对,”钱嫂笑道,“有好些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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