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给施然搅拌了一下,在热腾腾的蒸汽中微眯眼,小猫警官变成小猫厨娘,如果穿上围裙就更像了。而她没带换洗衣物,偏偏穿的是施然的白衬衣,袖口卷得高高的,肩线垮下来,袖管也很空,只有锁骨下方被天然地支起,一动作便有引人遐想的阴影。以前施然不懂,为什么有人爱看女朋友穿自己的衣服,现在懂一点了。她冷淡地坐在桌旁看阮阮,将眼睛缓慢地一眨。吃完早餐,施然和阮阮一起洗碗,随后俩人坐到客厅看剧本。施然看今天通告上要拍的,阮阮看《神龛》。她问施然借了一支酒店的圆珠笔,一面看一面记笔记,偶尔有不懂的地方向施然请教,乖巧得仿佛从未踏入社会的大学生。她仍然忍不住要默读出声,但想到施然在旁边,便极力克制,耳朵都憋红了,看得有些慢。眼睫毛便起起落落的,施然瞥她一眼:“你可以读出来,不会打扰我。”“是吗?”“以前拍戏,在街上也背过剧本。”施然没什么表情地说。还在景点拍过,剧组围栏外面的大爷大妈热情地拿手机拍她,一边拍一边喊:“施然!施然!”而她还要深情款款地与对手戏演员诉衷肠,对手戏演员只用带个背,当时脸青青绿绿的,像被人揍了。阮阮对施然的合作经历很好奇,趴在茶几上听她时不时讲两句。她求知若渴的眼神仿佛施然是她的教授,而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她在春梅艺校上的课很糊弄,不像正统戏剧学院那么系统性那么科学,她跟施然说,后来在网上看戏剧学院的学生解放天性训练,才发现自己学的,像跳大神。她自顾自笑起来,施然没笑,凝眸注视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阮阮忽然凑近,蹙眉:“你长了颗痘痘?”声音很轻。“是吗?”施然拎了拎眉头,垂眼看她。阮阮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一下她嘴角下方:“嗯,这里,是痘痘吗?”本想问她,被碰到会不会痛,如果红肿多半就是,可她们离得太近了,话讲出来跟羽毛似的,扫在施然的鼻端。施然的喉部微微一咽。阮阮抿唇,有些懊恼,掀起眼皮软软地望着她:“是不是早上吃太油腻了,能盖住么?”她担心不连戏。但她在施然的眼神里看到了别的,下一秒,清雪似的气息覆过来,施然偏头,含住她的下唇。她们安静地接了一个吻,十来秒,随后施然退开,神色如常,略动了动眉心:“应该可以。”“那就好。”阮阮收敛紊乱的心跳,抿住残留的湿润,垂头继续看剧本。施然翻一页书,余光看见阮阮的唇线略微浮动,她的舌尖在隐秘而回味地一扫。俩人都有些想做,可不太好,下午还有工作。虽然不饿,顾及rundown的安排,午饭还是吃得很早。简单炒了西红柿鸡蛋、麻婆豆腐、茄子煲以及一个蔬菜汤,施然帮忙打下手,之前参加综艺练的刀工依旧很管用。俩人一边吃一边聊。阮阮想起方才看的剧本,端着碗想了想,犹豫要不要开口:“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她在这方面实在没有经验,也不知可以问谁的意见。施然看她一眼,示意她说。阮阮斟酌用词:“我不是跟你说,我有个闺蜜,也是我的助理,吴玫,你有印象吗?我在想,我进组之后,可以推荐她演个角色吗?不用太重的戏份,她本来是群演,有些台词能发挥一下我想她就会挺开心了。”“嗯……她演技还行的,在家的时候她经常跟我对戏,反正,不比我差。”她有些难为情,自己都没站稳脚跟,甚至还没签约,就又想提要求,施然会不会觉得她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得寸进尺。可《神龛》一进组估计又得大半年,她不可能让吴玫跟着她只当助理,而如若俩人分开,吴玫一个人去跑的组,她不放心。说完也没顾施然的眼神,低头送入一口米饭。施然冷静地看她一眼,想的倒不是别的,而是她跟吴玫关系真的挺好的样子。她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吗?这么周全周到,这么细心妥帖,这么尽心尽力。就像这顿午餐,她原本可以好好表现一番,大秀厨艺,却考虑到施然的痘痘,做得比往常清淡。“找辛晨。”施然说。阮阮抬头,施然略微顿了顿:“我不清楚你想要推荐什么样的角色,可这部剧除你、钟意以及两三位老戏骨来撑单元剧之外,其余的应该都用辛晨自己的人。”“辛晨的人?”阮阮不明白。施然淡淡一笑:“你不会以为,她只想赚一部剧的钱吧。”“辛晨转型当制片,做资方,你知道什么是资方么?就是上下游都想吃。”施然微微偏头看她,“短剧爆戏,长剧爆人,如果能捧出来人,带来的长尾效远比那点分账要可观得多。”“另一方面,她签的是影视全约,也就是神龛这个IP至少十年内都由她开发,要做系列网剧,改编大电影,用自己的人是最稳定最方便的选择。”“如果你比较关注商业版图方面,你就能查到,以辛晨的经纪人为法定代表人的经纪公司已经注册下来了。”这是一个提醒,阮阮要入局,不是之前接两个小角色那么简单,她的关注点也不能只放在戏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