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孙千皓的审讯是后半夜做的。 接近凌晨四点，关于鞋印的比对出来，留在思明公园埋尸地旁的鞋印对应身高体重约为 182 和 70 公斤，和死去的刘宝明显不符，而在抄底了刘宝常去的洗头房后，发现他过去给洗头房充的两笔款项都并不来源于自己的账户，据店里的老板娘称，他也不止一次借用过洗头房里姑娘的手机，给别人打过电话。 拿到报告，韩涛顶着黑眼圈，嘴里叼着半截烟头发出一声冷笑：“真不愧是做律师的，还知道这种掩人耳目的小技巧，正所谓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拿洗头房当安全屋，可真是厉害。” 秦冬淡淡道：“孙千皓定计划定的匆忙，所以在实施起来的时候也出了问题，我想在他原来的计划里，他应该是要诱骗刘宝进行掘尸，留下指纹和脚印，然后在中途诱骗他喝酒，然而，在最终实施的时候，刘宝恐怕根本没有掘土，他虽然通过某种方式诱骗刘宝在铲子上留下了指纹，但是鞋印却没办法完全还原，不得已下，孙千皓只得换了刘宝的鞋，模仿左撇子掘土之后再扔掉铲子。” “差不多可以让他开口了。” 不到五点，蒋耀和韩涛坐进讯问室，看着对面垂头不语的孙千皓，韩涛直截了当道：“我们已经知道刘宝过去经常在‘美妙时光’给你打电话了，高啊，那个地方的姑娘都是老油条了，就算真进了派出所也不会有人想起来查她们的手机，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对吗？” 蒋耀轻声道：“都有勇气带着张莉一起死了，为什么没勇气面对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当了这么久的懦夫，你难道就甘心吗？” 注视着自己被锁住的双手，孙千皓用力闭上眼，思绪便好像回到了九年前。 升上大三那一年，孙千皓在学长的推荐下坐上了学生会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而为了兼顾法学院繁重的学业还有学生会的工作，在学校加班到深夜也是家常便饭。 在郁闷之下，孙千皓收拾好东西快速走到了校门口，本是想要找出租车，然而，他却在那里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在路灯下，张莉的马尾一摇一晃，就像是一把小刷子扫过孙千皓的心间……事实上，早在很久以前，孙千皓便注意到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偶尔在学生会开会，张莉发文件时还会低头对他笑一笑，露出雪白修长的颈子，像是一只优雅高傲的天鹅。 “你啊，等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就不会有空一直泡在学生会了……不过，你们学法的对于女生来说，还真是有点无聊。” 谁说他不可能有女朋友？ “我都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觉得你很无聊，我们不合适，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无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