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考试成绩说明不了什么,之后还会有很多次机会,你和父母谈过这方面的压力吗? 这些声音里有男有女,语气大多轻柔温和,还有一些能听出明显的沙哑,似乎已经接打了很久的电话。 “老唐,我看屠队这次可以啊,都把手底下的小双刀拆出来一把给你了,下回你是不是该请他吃个饭?” 那声音转瞬到了门口,玻璃门应声被拉开,里头走出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你是?” 看来人的年纪都在四十多岁,蒋耀猜想是这里的负责人,赶忙说道:“我是长兴分局调来的蒋耀,屠队让我今天来报道。” 圆脸医生脸上立刻便露出了微笑,伸手同他握了一下,又让出半个肩膀。 “看来你就是 c4 说的那个新人。” 唐锋推开门,只见玻璃门内是一个大开间,其间整齐地排列着十来张桌子,以玻璃板隔开,而每张桌上都配有电脑和座机。 唐锋一边简单介绍着工作制度,一边带着蒋耀又参观了一遍干预中心,这个时间点显然不是中心最忙的时候,故而还有一两个咨询师正在伏案休息,气氛相对轻松。 秦冬沉默着不说话,而蒋耀则试探着回答:“应该,不算高?” 徐长青苦笑着推了一下眼镜,在说起这些学术问题的时候,他的气质完全就是个大学教授:“但是,自杀是一种可以反复的行为,许多人即使第一次不成功,第二次也很有可能会成功。” “不错,但也没有这么悲观,一般来说,通过有效的心理干预还有药物治疗,许多患者都可以不用走上这一步,这些年我们国家对心理疾病越发重视,所以即便是相对严重的患者,只要接受治疗,大多数都可以被治愈。” “这里头就包括你们的工作了。” 唐锋淡淡道:“我在这个干预中心干了超过十年了,听过数以万计的电话,通常来说,这一类的病人都很难单纯通过危机干预被治愈,而且,一直拖着还可能导致更加恶性的事件发生。” 徐长青无奈:“这些不见光的暴力伤害都可能是一些更加严重犯罪的前兆,打个比方,我们之前就碰到过,家庭暴力导致部分家庭成员出现轻生念头,而一再纵容的后果就是,最终家庭暴力演变成了故意杀人,将家里的两个老人还有妻子都活活打死了。” 他下意识抬头,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接触此类事情,说起这样的故事,无论是秦冬还是徐长青唐锋,所有人的脸上都几乎看不出情绪变化。 徐长青颔首:“没错,你们的调查是立足在那些患者的陈述上的,所以,你们平时也要负责接打一部分电话,我们这边已经给其他咨询师培训过,但凡碰到可能与刑事案件相关的自杀患者就会转线给你们。” 说到最后,他的眼底浮上淡淡的痛心,而随着又一声的电话铃响,这股情绪几乎立刻便被锐利的锋芒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