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到处都是滴落的血液和张宣呕出来的血块，周杰森离了几步远，之前担心是什么发作剧烈的病毒或者毒素，所以不愿靠近。但等看完了全程，就觉得张宣这虽然看着吓人，但更像是消化道出血，喷出来的应该就是呕吐物。 荆白却没搭理他，他甚至蹲下身，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些张宣喷出来的、黑红相间的东西。 这仔细一瞧，他很快也发现了端倪。 周杰森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也没法伸手把这东西拿起来，于是用鞋尖推了一点出来，在地上碾了碾。 碾开就好分辨了，等发现了脚下的东西是什么，周杰森也顾不上自己的鞋了，他惊疑地看向荆白：“这是——” 呈滴落状的是张宣的鼻血，是很普通的血，荆白过来时就注意到了，没放在心上。他也是在大汉把张宣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张宣喷出来的那滩东西有点不对。 那是一堆被血浸透了、泡软了的纸屑碎片。 正经人谁吃纸啊！ 他惊讶之下，声音放大了些，在场剩下的人闻言都走了过来。 白恒一问：“怎么了？” 在仪式开始之前，他们的应该都是一样的。早上醒来，失忆，和自己的“伴侣”获取信息，来到红线媪的院子举行仪式。张宣比他和白恒一到得还要早，一早上的时间安排一定紧锣密鼓，他恐怕没有那个时间和机会来吃纸。 他们七个人的仪式是一一进行的，耽误了不少时间，就算张宣真有异食癖，在来之前吃了纸，纸屑被胃酸腐蚀这么久，早该看不出什么痕迹了才对。 可惜二号那一对先走了一步。不然只消看二号那个大汉的状态，就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和六号都选择了“修复”伴侣的缘故了。 荆白还没说话，便听见一个飘忽的女声幽幽地说：“好啊。” 这里就剩了这么几个人，荆白循声看去，果然是四号说的话。 外貌特征对荆白而言并不重要，他注意到这个女孩双目的落点和她的语气一样飘忽。比如此时此刻，她好像在看他，但眼神没有焦点。 周杰森顿了一下，对她说：“呃……小妹妹，我刚才这话不是跟你说的。” 她的伴侣是个没有双手的黑衣男人，沉默地站在她身边，荆白看了他几眼，发现他的注意力从来没有分给过旁人，只落在自己的伴侣身上。 他很少见到这么不识趣的人，但这是个姑娘，说话又轻言细语的，他平时的习惯让他说不出重话，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荆白。 周杰森在一边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这姑娘不大对劲，两眼不聚光，有点神神叨叨的。 周杰森眉毛皱成一团，质疑道：“你都不知道我们想做什么，就莫名其妙跑来搭伙？” 硬要说，就是有种神婆的感觉。 四号背后的伴侣，那个高大的男人气质沉默冷肃。周杰森话一出口，就感觉到那个男人刀锋一样锐利的目光看向自己，即便知道对方没有双手，心里也忍不住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