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听到有个呼吸声变重了,似乎在强忍怒火,估计是方脸男人。他看上去就是个急脾气。 有没有套话的意思,她嘴上说的不算。不过提到了红线,至少说了点有用的东西。 荆白不介意交换信息,但反感有人曲里拐弯地算计他。 方脸男人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话,终于忍不住了,他索性直截了当地问:“三号,你的仪式成功了吗?” 方脸男人急喘了一口气,语速飞快地问:“你们就做了这个仪式?她没让你做别的?” 一号顿了顿,说:“不,我们都成功了。” 荆白听到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谁在烦躁地摩擦自己的衣角——哪怕什么也看不见,荆白也知道是谁。 荆白神情微动,之前见方脸男人的反应,他已有猜测,现在看来,对方恐怕是选择了进行“修补”。 荆白随即接道:“问了,我也说的不用。” 一片漆黑中,红线媪嘶哑的声音这时又响了起来。叫人分不清方位的声音无波无澜地说:“五号。” 这应该就是那个步幅很小的四号,她也捆完了红线,正向着这里走过来。 她的脚步太轻了,方脸男人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虽然没人能看见他的脸,但是他的语气中已经透出了明显的颓丧:“我不该那么说的……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她说这话似乎刺激到了方脸男人,他哼了一声,道:“你如果真是这么想,怎么她问的时候,你没有答应她‘修补’你那个聋子老公?” 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对话自然就进行不下去了。 以荆白的脾气,是不会主动去和人搭话的,他没有那个兴趣。事实上,从方才红线媪叫五号进去开始,他已经在默默数着自己的心跳计算其他人进去花的时间了。 “修补”不是红线媪单独向他一个人提的,至少前三个人都听到了,侧面印证了他们进行的的确是同一个仪式,走的也是同一套流程。但他们的选择不一样。 得知荆白和一号和他选的都不一样,他心态就不对了。或许是因为红线媪从头到尾的操作都背离了他的认知,他担心出现什么不可预计、或者无法承受的后果。 这是个轻柔飘忽的女声,她轻轻地道:“你们不觉得这儿特别黑吗?” 四号没有计较她带着火气的口气,而是继续用她飘忽的语气说:“不……不一样。” 果然,她停了停,说:“这里的‘气’是黑的。但又不是一种黑,像是很多颜色混杂过的那种……很浑浊的黑。” 四号不说话了,忽然有人说:“啥?什么职业病?你们聊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