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看见钉子,却拿不下来。 他第一次检查这幅画时,为了试探自己的本能,拿了把匕首试着扎这幅画,却没下得去手,再看这幅画也没有什么异常,就没试着去取。耽误到今天才发现,这画竟然是拿不下来的,就这一点已是大有古怪! 画纸也不是一般的纸,否则被他这么用力拉扯,恐怕很容易就出现裂口。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他看错了。 阴影太小,远了不容易看到,如果不是这次出神时不自觉地盯着那里,敏锐的眼睛先思维一步注意到了那块微小的阴影,他恐怕连这次也不会发现。 他询问塔:“你给我生成的这个房间里,自带的这些东西,人不在房间的时候会有变化吗?” 这是合理的,也符合荆白的感知。荆白想了想,试探着问:“‘塔’,房间里的那幅画,你能给我取下来吗?” 荆白也顿了一下,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我只是叫你把画取下来。就是我正对面,墙壁上那幅。” 荆白:“……” 但这同时也打消了他的怀疑,阴影应该是一直存在,只是不太明显,开始时就被他忽略了。 这幅画多不多出个衣角,都已经属于过去。他早已有了新的经历,新的记忆,不再是第一层时为空白的记忆忧心的那个人。 他也必须记住。 几个小时后,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肩膀微微发抖,一边剧烈地喘息,一边伸手去擦额头上的汗。 他看了一眼时间,才过去了四个多小时,晚上两点多。 塔里的大部分人还是会尽量规律作息,毕竟虽然副本里的伤不会带回塔里,但塔里的身体状态是要带进副本的。 这是他这段时间的常态。 醒来也觉得头痛,但一时半会又没有睡意,只能起来。 荆白默默攥住了白玉,缓缓地平复自己的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白玉变得完整了,荆白总觉得它的力量变强了,以前虽然也有用,但力量微薄,更像是一种安慰。但现在,它运转的时候,荆白只觉得浑身都温暖起来,连头也没有那么疼了。 大部分时候,白恒一的眼睛就像荆白形容过的,像湖,又黑又深,叫人看不透,不常有这种闪闪发光的感觉。最接近这种明亮灿烂,就是两人在湖边遇到时,白恒一说,要给他做盏灯笼。 白恒一不能高声说话,就把灯笼举到脸旁边,照出自己的口型,笑眯眯地说,你等着。 荆白当时脸上发烫,很快就转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