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这样觉得自己像一只惊弓之鸟,这时她又不禁庆幸自己看不见路玄说的那些影子了。如果能看到,独自走在这些游魂中,她岌岌可危的精神可能真的会崩溃。 她皱起眉头,走到柴堆旁边,先往外搬了一堆,又抓了一把,一口气塞进了炉膛。 添进去的木柴很快都着了,火苗腾地蹿高了一截!那噼噼啪啪的爆燃声变得更加频繁, 今天的火烧得格外旺,柴也用得特别快。 当了两天的烧火丫头,她已经有了心得。前面两天,卫宁没数过添进去的柴,但究竟添进去多少,她心里大致有个数。 到昨天,她拿捏得就准了,也没翻过车。 卫宁并不是傻子,灶上什么都没有,火却燃得旺旺的,一刻也不能熄灭。 虽然没见过那锅汤,但怎么会想不到是炖汤呢? 炖汤都是小火慢炖,少的几个小时,多的煨几天几夜也是寻常。什么时候会忽然开大火? 头啖汤 以这艘船的大小来说,它的速度恐怕已经到达了极限。 但这潇洒仅限于远观,若往近了看,就只让人觉得害怕了。 他的黑发半干半湿,脸上好几处斑驳的血痕。深蓝色的棉衣上满是喷溅的血渍,握着船桨的手更是几乎全是红的,一看就流了不少的血。 荆白将船划回了岸边,影子果然还在角落里等着。荆白还在想着事情,下了船,没开口说话,影子就过来老老实实过来接了船桨。 他想了一路。 荆白从密道出来以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柏易说他出不去了,要留在里面毁汤。怎么毁? 柏易保留了自我意识,没走昨晚小曼的那个正式流程,从汤的角度来说,就是他这个食材没有经过处理。这种“不干净”的食材不符合炖汤要求,所以他必须杀了负责看门的罗山,才得以进门。 荆白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直到一路顺着水流回来,郁郁葱葱的水竹映入他的眼帘,青碧色,挺拔高大的一片。微风拂面,竹影随风摇晃,映照在湖面的波光上,原本是幅诗情画意的景象,荆白却忽然想到一件事。 唯一麻烦的也就是湖水没办法被打捞起来。但无所谓,他可以跳进去,自己亲自去沾…… 白日里的光线好,湖面清澈得像块巨大的翡翠,地面也是干净的,这让他的脚步忽然一顿。 如果能,小曼就不必等到午夜了。可见别说白天的湖水,没到午夜时分,恐怕都起不了效果。 他忽然明白柏易为什么要进密道了。 水竹丛中的血肉能沾在鞋底和外衣上,午夜之后,湖会涨潮,水会追着这些东西来。第一个办法,是荆白先在水竹丛中沾上那些脏东西,等到午夜,让湖水追着他,带着湖水进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