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这转身却很怪,她只有身子动,脖子以上完全没有转动过。走路时也能看出来,她的身体直板板的,不像活动的身体,倒像个杵在地上的木头桩子。 小舒的肤色原本就很白,只是这时看着,白得毫无生气,像刚刚粉刷完毕的墙面。 这就是尸斑,她的身体已经在腐烂了。 卫宁看得头皮发麻,她自己却浑然不觉,还在“说话”:“卫,姐,你有,有什么……” 卫宁心中大恸 。小舒和她并不仅仅是同在一个组织的同伴,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她们在塔里就已经认识很久了,这是第一次一起进副本,没想到三两日间,小舒就从一个活生生的年轻女孩变成了这样。 “那我……走,了。” 荆白在小舒开口说话时便已经走了过来,卫宁回过神,努力收敛了一下神情,强笑道:“见笑了,我就是想再确认……” 卫宁想起方才小舒的惨状,眼眶又是一酸,她非常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只好用力擦了几下眼睛,勉强平复自己的情绪:“今天恐怕就只有我们俩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他瞥了一眼卫宁身上的紫棉衣,道:“我有事要办。” 荆白见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补充了一句:“你最好在厨房观察一下,你烧火的工作,有没有被人……或者其他东西取代。” 就算因为没完成打捞的工作要被追究责任,那也是白天结束了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柏易的也差不多。 如果火灭了,她身上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保证不了。 荆白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她的灯笼:“这点蜡烛撑不过今晚的,今天天黑之前,我们必须出去。” 荆白道:“就厨房吧,中午时分我们碰个头。” 卫宁心中感激不尽,她重重点了点头,急促地说:“那我先过去!” 她悄悄回头看去,荆白确实没有离开。 他的身影孤独、颀长而挺拔,像一棵沉默的树。 卫宁心头震动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却不敢作声,见荆白没有丝毫留意她,便自己悄悄走远了。 柏易穿着他簇新的青色衣裳,从容地自门内跨了出来。 这玩世不恭的语气非柏易本人莫属,荆白心放下来一些,才急着追问:“他把你留下说什么了?” 荆白朝门内看了一眼:“不就一句话的事儿,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确实,看柏易早上的意思,这东西留在身上也未必是好事。 柏易摇头,道:“也就是比棉衣更暖和舒服点,倒没发现什么别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