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赌对了。 但进入自己的小院之后,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看什么。 明明是油纸做的门,别说推开了,就算是戳个洞也不难,但卫宁却发现,那纸门就像铜墙铁壁似的,她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卫宁没有放弃,一直试着进入房间,结果大概过了几分钟,她用力一推,这门竟然就这么开了。 那个男人还在房间里。 他正站在墙边,专注地看着墙上的画,神色非常严肃,但怎么看,也不像是鬼——也是,门上还有他的影子呢。 荆白点了点头,卫宁的信息很珍贵,因为柏易的情况过于特殊,卫宁告诉他的,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登塔人,在附身程度加深时会发生的事。 毕竟,卫宁在副本内知道的消息,附身在她身上的东西也会知晓。她的蜡烛只剩下三寸,情况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卫宁得知蜡烛才是摆脱控制的关键,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喃喃道:“难怪……难怪我离房间越近,就觉得神智越清楚……” 从她下午感到整个世界变“慢”开始,她的蜡烛应该就已经点燃了,一直烧到天黑,大约过去了将近六个小时。蜡烛快要烧光了也不奇怪。 她的目光忍不住移到了荆白的灯笼上。 荆白淡淡道:“比你想的经烧,三寸长也够烧一个小时了。” 荆白道:“你把火折子带在身上,灯笼等需要的时候再点。留心你房间这幅画……” 目光落到画上的那一刻,荆白的双目猛地睁大了,卫宁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道:“这火里怎么有个东……” 占据了画面主体的,永不停息的炉火中,竟然伸出了一只焦黑的、干枯的手臂。 如果眼前的东西是放映的恐怖片,那这个时候,她一定立刻转开头不看。可惜,现实容不得她逃避。 那是一个烧得黢黑的人头。 “它、它是不是,是不是在往外爬——” 她话没说完,画里那个焦黑的“人”已经抬起了头,“脸”上两个黑洞直直看着前方。 卫宁急促地呼吸着,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流出了眼泪,极度的恐惧让她脸上一片凌乱。今天遭遇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已经不止一次挑战了她的极限。 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的青年一言不发,俊秀至极的脸颊此时绷得紧紧的。明明只是抱臂站着,却散发出强烈的气势,凛冽尖锐,犹如剑锋。 卫宁听见他却飞快地说:“我有个办法,需要冒险。你要试一试吗?” 今晚如果不是路玄跟着她过来,她早就死在门外面了,这画的事情也找不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