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水很深,船桨几乎怼进了水面,也丝毫没有触底的迹象。这让荆白心里更犯疑了。 再想下去也没用,荆白把船桨放到一边。这艘小舟体量极轻,稍有动作就开始在摇摇摆摆,掀起一片涟漪。好在荆白平衡极佳,他调整了一下动作,轻而易举地稳住身形,朝着湖面深深投下一网! 除了刚才船晃动那两下,漏网入水后,湖面平静如初,像一块光滑的大镜子,没有丝毫波动。 刚一往上提,青年那张冷淡的脸上,两道英挺的眉毛就微微一跳。 水明明很清,船桨下去时,也没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的阻力。他几乎以为会一无所获的。 相比肉眼能看到的水质,这网重得简直奇怪。 这还不到荆白的极限,但船在水面上的状态是飘的,力道稍微一大,就会晃得很厉害,荆白既担心扯坏了漏网,又担心翻船,只能发力更加平缓,一面划桨,一面慢慢将网往上拖。 捞上来的东西让他眉头微微一动,因为出乎意料,捞上来的东西再正常不过。 那只是一大蓬绿莹莹、水汪汪的,繁盛茂密的水草。 它张扬肆意地在网中伸展着,从漏网的每一个孔洞中钻出来,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这水面上的世界。 荆白没有急着把它拉上来。 说来也怪。 荆白收完网,连网带里面的东西已经变得又小又轻,被他单手托在掌中。 荆白皱着眉捏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已经不能称为水草了,它们之前的水分不知都蒸发去了哪儿,现在正乱糟糟地缠裹在一起,颜色发灰,触感也很干涩,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这个最开始摆在船头的木盆又大又深,枯草放在盆里,只占了一丁点空间。荆白目测了一下,感觉自己恐怕须得捞上几十网才能装满这个盆。 既然他的身体已经穿着蓑衣出现在了湖上,打捞的工具和容器在手边,这显然是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荆白把枯草拿出来,将木盆拿在了手中。 然后,他将木盆坛入水中,轻轻拨动了一下碧绿的湖水。 荆白没有贪心,他小心翼翼地将木盆捧起来,打算把被放在一边的那团枯草放进去。 但就在这时,离奇的事情在他眼前发生了。 但就是这个完好无损的容器,竟然盛不起来这湖里的一滴水! 水草是这样,木盆也是这样。 荆白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 是这湖水里的水分不能被工具带上来吗? 水面波平如镜,荆白盯着它瞧了一会儿,伸出左手,探进了水中。 荆白凝视着水面,从湖面上看,水里的手显得格外白净,活动的五指在粼粼的波光中,像游鱼一般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