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粮食就交不上税，交不上税就要罚银。 到了八月底，草木枯黄，山里的动物们也不见了踪影，连蛇虫鼠蚁都见得少了。 几个临近的村子之前时常因为打水的问题起冲突，现在水源彻底枯竭，他们也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存在打井上面。 林涯揉着面团，直到它变得光滑柔软才放到一旁。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把买的米面粮食做成熟食，系统空间可以保鲜，多做一些哪怕吃不完也能带到下个世界。 收拾好屋子后，他准备去一趟县城，看看有没有新出的告示，若是出了，第一时间也能知道。 而且得确定因为天灾已经活不下去了才能发告示。 这也是为什么林涯不早些出发的原因。 林涯站在一旁清楚的看见她花白的头上似乎被什么砸破了个洞，鲜血的血液不停地顺着苍老的脸颊滴落，有些已经凝固发黑，瘦弱的身子也软塌塌的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早知道去抢水会让婆婆被人砸了脑袋，她就不会让她一起去了。 她哭嚎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婆婆是为了救她，替她挡了一下才会躺在这里。 “若是我娘出了事，我要他们偿命！”王铁生捏紧了拳头，拄着拐杖狠狠地敲了一下地面，红着眼睛咬紧牙关。 看着老娘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后悔莫及。就是因着身体不方便提水，这才会让自家媳妇和老娘去，哪里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大夫，快看看我娘！” 林涯在一旁看着，抿着唇眸色微暗。 “伤到了脑袋，又流了这么多血，除非送到县城医馆，加上补血的药材，否则神仙也难救啊……”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大夫也走了之后，林涯缓缓转身也离开了。 秉着邻居之间她多有照顾的情分上，他很早之前就提醒过她，山上有一处隐秘的地下水谭，若是要取水可以去那里，但是不要告知其他人。 这次就是为了抢水导致的事故。 原因有很多，一个就是粮食，交完税后许多人家更为拮据，从一日两餐干饭改成了一日一顿可以照的出影子的清粥。 二则是没有那么多银两，治伤要钱，买药要钱，哪怕打伤人的人家里赔了钱，为了一个年老体弱的老人治病花那么多钱合适不合适。 作为普通人，林涯能够理解他们的选择。 这场持续三年的灾难将死伤无数，饿死，渴死，淹死，病死，被土匪杀死，被当成两脚羊啃食，甚至是瘟疫屠城被焚烧致死。 他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只能独善其身。 十月初，依旧日复一日的烈日当空。 在光暗交错的树荫下，不断有枯黄的叶子飘落，林涯望着不远处干裂的河床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四个月前这里水还是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