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一见到那三个布囊,心知定是错不了了,眼睛死盯着布囊,赶忙抬手去接,伸出去的手都不自觉的微微发着颤,口中连声答应着,像接圣旨一般的,不!圣旨算个屁!是比接圣旨还要激动小心一万倍的把那三个布囊接过来,仿佛那就是黄蓉的命一样。王道一拿布囊在手,见一个白色,另两个一红一黄,当即稳稳放在怀中,不放心,又着手隔衣摸了摸,生怕它不翼而飞了,再重行叩谢。瑛姑闪开身子,不受她大礼,说道:“你不必谢我,我也不受你的谢。你二人与我无亲无故,我干么要救她?就算沾亲有故,也犯不着费这么大的神呢!咱们话说在先,我救她性命是为了我自己。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王道一当然知道她指点黄蓉去寻一灯大师是为了什么,只因那一灯大师每次用一阳指救过人命后,都得恢复五年才能恢复原本功力,在这五年之中,身上全无功夫,比常人还要脆弱。瑛姑功夫不如一灯,只能用这个毒辣计策让一灯救黄蓉,自己再趁他身体虚弱、功力全失的时候去报仇,这算盘打的,可不就是为着自己吗?但王道一会让她的算盘落空的。王道一知道《九阴真经》中上卷的那段梵文是一门极为厉害的功法,若是依着练习,无需一阳指,便能自行打通奇经八脉。而且一灯大师若是练了此法,也无需五年来恢复功力,三月便可。况且有王道一保驾护航,瑛姑也别想伤到一灯。王道一知道现下万不可惹恼了面前这位“干嫂子”,况且她愿指点王道一虽然是处于报仇的私心,但毕竟还是能救了黄蓉的命的,当下也不做声,只是听着。瑛姑白眼一翻,道:“你们累了一夜,也必饿了,且吃些粥吧。”说着去煮粥。王道一将黄蓉扶着躺在榻上,半醒半睡的养神,自己则守在旁边,心中思潮起伏,回想着书里的情节,思量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三十多年前大略看过的一本书,哪里能记得清楚?她只能记得貌似一灯大师有四个徒弟,好像叫个什么“渔、樵、耕、读”,他们几人知道一灯一旦要用一阳指出手救人,便会有生命危险,因此便从来不让看病的人见到一灯。王道一默默想着,要过“渔樵耕读”这四关,却也不易。过不多时,瑛姑用木盘托着两大碗热腾腾的香粳米粥来,还有一大碟山鸡片、一碟腊鱼。王道一早就饿了,先前挂念着黄蓉伤势,并未觉得,此时略为宽怀,见到鸡鱼白粥,顿时觉得腹内空空,轻轻拍拍黄蓉的手背,说道:“蓉儿,起来吃点儿粥。”黄蓉眼睛费力的睁开一线,微微摇头,轻道:“我胸口疼得紧,不要吃。”瑛姑冷笑道:“爱吃不吃!”说着把一碗粥尽数泼在地下。把碗往桌上“当啷”一顿。黄蓉何时受过这等气,正欲反唇相讥,一转念间,不去理她,而是对王道一轻声道:“道一,扶我起来。”王道一不知她要干什么,但也不多言,依言将她从榻上扶起。黄蓉扶着王道一走到沙盘旁,抬手用竹杖在地下细沙上写了三道算题:第一道是包括日、月、水、火、木、金、土、罗侯、计都的“七曜九执天竺笔算”,也就是一道多元高次方程组;第二道是“立方招兵支银给米题”,也就是西方数学中所说的“纵数论”的题;第三道是道“鬼谷算题”:“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这是一道高等数学中的数论题。王道一看着这三道题,心想蓉儿也忒狠了点儿,这三道题一道难过一道,若是让她王道一来算,只怕也得想上个把月的,那瑛姑……怕是这辈子都解不出来了。黄蓉写下三道题目,靠在王道一怀里,低声道:“咱们走吧,不在这儿待着。”王道一知道她不愿再待在此处受气,便点点头,低身背起她,步出大门,回过头来,只见瑛姑手执算筹,凝目望着沙盘中的那三道题,呆呆出神。两人走出树林,王道一道:“蓉儿,你给她留的那三道题着实不易,只怕她早晚把自己给想疯了。”黄蓉笑道:“哼,我就是叫她一辈子也解不出来,叫她的花白头发全都白了。谁让她这等无礼?”王道一摇头失笑,不再说话,专心赶路。闹了一夜,此时天已大明,王道一跃上树顶四下眺望,不见铁掌帮徒众的踪迹,先放了一大半心,又去铁掌峰下寻了马匹,两人同乘一骑,甫上马背,忽听林边喊声大振,数十名铁掌帮众蜂涌而来。王道一打眼一瞧,裘千仞不在其内,顿时放心下来,腿上微一用劲,马如箭飞出,片刻之间已将帮众抛得无影无踪。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第89章 浪遏飞舟王、黄二人同乘一骑,到得午时已奔出百余里之遥。两人在路旁一个小饭铺中打尖,黄蓉浑身剧痛难忍,气息微弱,只能喝半碗汤。王道一用小勺慢慢给她喂了粥,自己也吃了一碗,向小二一问,知道当地已属桃源县管辖,忙取出白布小囊,拉断缝线,里面是一张地图,图旁注着两行字道:“依图中所示路径而行,路尽处系一大瀑布,旁有茅舍。到达时拆红色布囊。”王道一片刻也不耽搁,上马而行,依着地图所示奔出七八十里,道路愈来愈窄,再行□□里,道路两旁山峰壁立,中间一条羊肠小径,仅容一人勉强过去,马匹却已前行不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