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于自己方才的沉湎,绝望于自己的乐在其中。不知何时她早就顾不得行功御寒了,身体再一次感受到寒意,这一次李莫愁发现的很及时,依着方才的法子又为她渡了真气。习武之人的真气极其珍贵,往往要苦练多年才能增长些许。李莫愁自陆展元的事情过后,便一心沉迷于武功,日日苦练《玉丨女丨心丨经》,像现在这般两次三番的给一个人不要钱似的渡真气,还真是她以前从未做过的事。程瑶迦空洞的眼睛慢慢与李莫愁的相对,无力道:“你杀了我吧……”李莫愁见她眼神中又恢复了怨恨和绝望,与方才的快乐和迷醉全然不同,心里再一次不满起来,她不想看到程瑶迦这副样子,非常不想!于是她再一次发起了进攻……李莫愁很缺爱,但她又不懂爱,以前不懂,现在依然不懂,她只会用自己的蛮横的手段让别人达到她满意的样子,却从不会去理解别人的想法。剧烈的颠簸让程瑶迦根本无暇顾及运功,是以每当她寒气入体时,李莫愁便会给她渡一次真气。这一夜,程瑶迦仿佛攀登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峰,无休无止,没有尽头。直到她最后再也支持不住,晕厥了过去,李莫愁才罢手,将她换了张床,两人双双睡去。待到第二日醒来,李莫愁只剩三成内力了……这损耗不可谓不大,若想完全恢复功力,至少要花上三年功夫。待到程瑶迦第二次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她睁开酸涩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衣服已被换成新的,身体似也被人清洗过。这是古墓里的另一件屋子,比起寒玉床所在的那间要干燥一些,也没那么冷。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份饭菜,还冒着袅袅的热气。程瑶迦微微支起身子,突如其来的涩然和胀痛又让她迅速倒回了床上,这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撩起袖子,看着光滑雪白毫无痕迹的小臂,苦笑一声。她扭头瞧了一眼小几上的饭菜,吃还是不吃呢?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可是李莫愁的话又回荡在她脑海里:“你若死了,我叫整个程家给你陪葬!”还是吃吧。吃罢了饭,程瑶迦缓缓走出屋子,来到古墓外面,阳光洒到身上,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不适的眯了眯眼。待适应过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没过脚踝的绿草地中零星点缀着几朵或黄或白或紫的野花,周围草香四溢,气候温和,宛如阳春三月,却是一处好风景。草地起伏的铺展开去,十丈开外有一条小溪静静流过,溪边坐着一个紫衣的美貌女子,正是昨夜带给她耻辱也带给她至乐的李莫愁。李莫愁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正看见程瑶迦站在墓门口,身上穿着李莫愁给她换上的一件淡粉色的裙子。李莫愁向她招了招手,程瑶迦慢慢的走过来。李莫愁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身子可还疼?我给你上过药了,现下应该不会太难受吧?”乍一听到这句问话,哪怕已经心如死灰,程瑶迦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红脸,垂下了头,十八年的教养让矜持的特性刻入了骨子里。李莫愁轻笑一声,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叫她坐下,然后扔给她一本剑谱。程瑶迦翻看着那本书,书名是《玉女素心剑法》,看了半晌,她便明白了,抬头道:“这就是你捉我来的目的?”嗓音还带着些许喑哑,让她不禁红透了耳根,刚问完一句,便闭口不言,眼睛紧紧盯着书本。李莫愁又忍俊不禁,说道:“干嘛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昨夜你不是很舒服?”程瑶迦猛然抬头,睁大了眼睛,红着脸道:“你……”李莫愁不以为意的笑道:“你说的很对,我捉你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助我练成这套剑法,练成之后,便放你归家。”程瑶迦静默一瞬,眼底是化不开的悲伤,苦笑道:“归家?我还怎么归家……”宝应府的程家大小姐已经并非清白之身,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让她还怎么有脸回去?与其回去让家门受辱,不如让程瑶迦这个人彻底从世上消失。李莫愁愣了愣,随即了然的笑道:“好啊,你若不愿回去,那便在这儿陪我一辈子吧。”想了想,又戏谑道:“反正你已经嫁与我了。”这话让程瑶迦脸上又是一红,半晌方问道:“这是哪里?”李莫愁漫不经心道:“不是早就与你说过了吗?我说要带你回家的。这儿便是我家,活死人墓,与你师门一山之隔。我是古墓派第三代传人。师父不久前便去世了,现下我一个人住这里。”程瑶迦愕然,心想这人当真奇怪,家……居然在一座墓里。活死人墓么……以前没听说过这里还住了人的,古墓派……也从未听说过。两人一时无言,程瑶迦悄悄打量着李莫愁,还是那张让她迷恋的脸,还是这个人,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程瑶迦心想,倘若李莫愁是个男子,自己已经嫁给了他,那昨晚就是一件名正言顺的事,可是李莫愁偏偏是个女子,这就代表着她的贞操已经彻底毁了,她不可能再回得了程家了,世上已没有程家大小姐这个人了。她现在只想把自己藏在这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她觉得自己没脸再见到熟人了,她的人生已经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程瑶迦空洞的眸子扫过这里的一草一木,心里已是一片死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