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笑了笑,不可置否。纵然没有自己,以后也一定有人能看出这一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天下多的是聪明人,他从不认为自己会比射雕世界里的古人更聪明。
后世当中,不乏有人觉得老祖宗愚昧,很多时候更是蠢到了极点,但那样想才是真的蠢,站在上帝的角度谁都会说,但把事情放在整个历史背景上看,才会觉得理所当然。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局限性,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换言之,古人能在交通不便,消息不畅通的情况下维系一个大一统的王朝几百年,那才是无比绝伦的智慧。
苏铭放下茶杯,神色凝重,“你如今已是一方之主,为师能教你的已经不多了,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势者昌,逆势者亡,你要牢记这一点。”
闻言,郭靖从座位上起身,朝苏铭深深拜倒,“弟子受教。”
……
回到书房,郭靖依旧在思考,直到华筝到来,他才如梦方醒,最终幽幽一叹,“华筝,我今日方知何为谋臣国士。”
华筝端上茶水,俏脸浮现出一丝笑,“怎么了?你又遇到谁了?”
郭靖感慨道,“方才老师一语令我茅塞顿开,看来金宋交战,我是不能旁观了。”
华筝听到这话,一点都不奇怪,“你老师可是连我父汗都称赞的人,当年他还给我父汗献策,至今都还在蒙古实行。你啊,以后有空要多去你老师那里走动走动。”
“我明白,你先下去休息,我晚点再回去。”
翌日,郭靖传令关中诸将前来洛阳议事。
三天后,政务堂。
郭靖坐在上首,一袭玄色锦袍,嘴上蓄着短须,一副成熟稳重的姿态,如今,他已年近三十,正是而立之年,也是一个男子最年轻力壮的时候。
而他麾下的诸多将领年纪比他都大,很多时候他们比郭靖这个侯爷还急。
他先是看了一班文臣,而后目光在诸位武将身上扫过,“今日召诸位前来,是要商议金国与宋国之间的战事,诸位可有想法?”
都统张柔见无人开口,率先道,“侯爷,金国攻宋,必定要抽调大量兵力,防守空虚,如今正是我等攻打金国的大好时机。”
“不错,侯爷,机会难得啊,咱们赶紧出兵吧!”
“就是就是。”
堂内所有的武将都保持着一边倒的言论,支持出兵。
而就在这时,文臣裴安道站起来朝郭靖拱手,“侯爷,臣以为攻金之事在缓不在急,金国敢出兵,必然有所准备,我们能想到的事,他们肯定也能想得到。”
“此时攻金,他们必然早有准备,微臣建议晚些时日出兵为好,一来降低金人的警惕,二来,我们能有充裕的时间调动粮草物资,三来,联合太师国王,一起出兵。”
这时,就有武将不乐意了,“你这人真不爽利,有我们就够了,把蒙古人牵扯进来,你是何居心?”
裴安道说完,却只是对郭靖行礼,并未理会这些话语,“微臣浅见,请侯爷斧正。”
郭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问陆冠英,“冠英,你觉得如何?”
陆冠英坐在他右手,聚精会神的听着,见郭靖问话,想也不想的回道,“我觉得,裴大人所言有理,金人大举用兵,定然有防备,而我军已有两三年未经历大战,需要早做准备,除此之外,太师国王那边也要知会,免得生事。”
陆冠英发话,堂内的埋怨声小了许多,他是郭靖最倚重的将领,从某方面而言代表了郭靖的意志。
事实上,裴安道的话确确实实说到了郭靖的心坎里,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坐视旁观,他的打算本就是等金人灭宋,立足未稳之后立刻发兵。
但苏铭的话却提醒了他,此举不可行。
如此一来,他才决定要早点发兵,早些灭金,既然要灭金,木华黎那边当然要知会,虽然成吉思汗当初没说,但他知道,灭金这等大事当然要以他为主。
他的资历和实力都摆在那,不容小觑,独自灭金他不是办不到,但那样做,损伤太大,而且容易与木华黎生怨,当初自己拒绝出兵,如今又独自灭金,难保他不会多想。
随后,文武众人又商议了一个时辰,终于定下了章程,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先调动粮草辎重,派探子刺探淮北防务,派使者与木华黎联系,商议共同出兵。
而此时,建康城内的杨康正沉浸在大权在握的喜悦之中。
完颜洪烈御驾亲征,太子监国,意味着建康城内的事情都由他主张,虽说军政要务依然发往前线由完颜洪烈批准,但上面无人压制,这还是他第一次切切实实的体会到皇帝权柄的滋味,虽然只有一部分。
大殿内,杨康望着手上的密函,不由得抱怨道,“父皇也真是的,都在前线督军了,还发严令让孤警惕北方的蒙古人。”
“殿下,陛下也是担心国事。”一旁的侍者忙道。
杨康穿着玄色蟒袍,上面绣着张牙舞爪的金色龙纹,从椅子上起身,“孤每日都检查淮北的军务奏折,严令他们巡查,为何父皇就是不信我呢。郭靖是强,但这几年,他借着发布交子,兴修水利,道路,发动劳役,哪样不是兴师动众,不可能这么快用兵。”
“依我看,父皇这是多虑了,还有木华黎,上次开封大战死伤惨重,还生出了叛乱,我估计他们现在都没恢复元气,很难在短时间内用兵。”
虽说金国这几年厉兵秣马,但对蒙古依旧保持高度关注,对北方的事情知知甚多,毕竟,他们才是金国最大的敌人。
突然,整理奏折的内侍发出喜悦的声音,“殿下,前线传来战报,咱们又赢了,连克大城,宋人损失惨重!”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