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听沉默地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道：“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午溪杀死黑聆，打开捷径之所，又跳入传送黑洞的事情在神学院引起了轩然大波。 柏羽也一直因此知道了这个隐姓埋名生活在黑暗里的小姑娘。 柏羽恍然捡起一些记忆碎片。 在弥尔蓝的帮助下，柏羽挖掘了自己过去，长期治疗之后的某一天，她在一场梦中突然惊醒。 女孩太小了，却懂事又听话，被人强行抱走时手里还攥着姐姐分给她的面包，忍着不哭不闹。 梦貘是阿呜蒙镜子里的另外一个自己，这种关系实际上是“姐妹”的代名词，神明之间不可磨灭的联系……原来一直延续在神明的化身上。 可她意识到这一切太晚了。 柏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她承受不了接连丧失亲人的痛苦，知道了蜃楼市可以“穿梭过去”之后，便想来到蜃楼市自尽。 “你不能死！”荀听认真地抓住柏羽的手腕，道，“莫诺……莫诺她就算痛苦得连路都难以走下去了，却仍然在努力地爬出下水道——她想活下去。即使她死去了，灵魂和意志也和十身蜈蚣缠斗到消逝的那一刻……最后她赢了，她帮助午溪复了仇。她从来没有因为痛苦放弃过任何生的机会。” “蓝老师和爻司告诉我的，还有本子，”荀听道，“祂之前是午溪的好朋友，祂分不清我和午溪，把对朋友的情感延续到了我身上，祂知道很多细节。” 柏羽沉默了一会儿，眼前被朦胧的水雾沾湿，她慢慢地流下泪来，她道：“我……她……” 柏羽哽咽之中不禁被哈维戈逗笑了出来。 荀听拍了拍她的肩膀，柏羽在岸边挥手送他们。 星辰投影在地上，哈维戈熟练地将机关移动到相应的地方，每个白色的碗里盛着相应的星光——祭坛中央缓缓打开一个黑色的洞，里面似乎还点缀着星星。 荀听慢慢地走向祭坛。 荀听知道哈维戈口中的他是指却杀，荀听遥望了很远的天边，却杀的脸浮现在他脑海时，他又想吻他了。 哈维戈静了一会儿，突兀道：“他亲口说过，他爱你吗。” “真好啊，”哈维戈笑了笑，像是呼出一口积年的隐疾，说，“我也爱塔微，但我们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最开始我来蜃楼市的目的，是和那个叫柏羽的姑娘是一样的，”哈维戈向洞下望了一眼，“但我走到这一步，还是没敢死，其实我才是‘胆小鬼’。过了这么多年，我其实早就想通了，正要找一个契机结束，正好你们来了。” “她留下来帮我守家，”哈维戈笑道，“我已经到了事情都做完，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的地步了。” 哈维戈语气那样轻，就像是出门前的问候语一样，仿佛他们还能在明天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