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逮住咬珠的链子，将荀听向后一拦。 他还在意犹未尽地盯着却杀看。 荀听双眼的灰翳褪去，昏迷了过去。 “……” 却杀快速地擦去，看了旁边的荀听一眼。 他站起身来，去寻找鸣笛方向。 却杀伸手一挡刺眼的光芒，发现这潜艇正是在他们行进路途中出现的“第四潜艇”。 哭泣海域的沉船（五） 他长着一头棕色的长鬈发，用随手捡的暗红色布条在脑后扎了一条辫子，双眼下有相当重的“黑眼圈”。他没有穿正规的潜水服，而是身着一条洗掉色的宽松印花衬衫，黑色的束腰系到最里的纽扣也不显得紧——彰显着“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精髓。 却杀看到他，酝酿许久，才说出一句问候的话来：“很久不见……教授。” 而他本人的形象并无触不可及的“高雅”，甚至有些慵懒邋遢。 却杀挑了一个自己最熟悉的称呼喊他。 止心师一挥手，让他随便坐。却杀在狭隘的舱室里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落脚地，只能先找个空地，把昏睡的荀听放下。止心师刮完胡子之后，瞥了一眼昏迷的荀听，跟多年不见的学生的第一句话是：“这谁？你爱人？” “哦，小男朋友。” 止心师迷惑地看了俩人几秒，道：“那你们刚才在外面，亲成那样。” “你骗不了我，我明明看到他压在你身上。” 止心师撇嘴，把椅子转回去，边操作边调侃道：“爻副司竟然养了个这么漂亮的地下情人，多新鲜的事……哦，不对，这么多年过去，你应该转正了吧，爻司长。” “找朽神啊。”止心师说，“你们来不也是这个目的么。” 止心师说：“什么……什么之锁？” 却杀说：“你为什么要找这个三阶梯朽神。” “听说这个朽神有消除神赐、剥夺神明化身的能力。”止心师说，“我来找祂帮个忙。” “还用说么，徒弟？这乌耳墨斯化身爱谁要谁要，反正我是不当了。”止心师直接说，“我这些年过得一点儿也不安定，让信徒会的人烦都快烦死。” 多少人梦寐以求，甚至不惜孤注一掷、剑走偏锋去争夺的神明之力，在止心师三言两语间，变成了可弃之如粪土的东西。 他的追求太纯粹，神明之力对他来说反倒成了累赘。 “哦，还有这小鬼，”止心师头疼道，“就是因为他，蔚维达尔信徒会也跟着一块烦我。” “他恨我吧。”止心师感叹道，“从小到大，我瞒了他太多事，包括他和我的身份，他的来历……我独自离开时都没有告知他。” “解释什么，我不在乎这些。我的化身身份一消失，他就自己认清现实了，说不定我们一辈子都见不到面，就算见面了也无话可说。”止心师漫不经心地说，“徒弟，有些事就适合埋土里，解释清楚了麻烦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