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灰色如大海与天空交汇之处的发,耳心钉着一颗水蓝色的爱心,一张弓刺穿他的耳骨,往下零零散散地扣着各式各样的耳钉,最后垂下一串克莱因蓝的星星,唇上环了个唇钉。一身白,好像站在人群里会自主发光,侧颈有一个蜻蜓翅膀似的抽象纹身,一条粉白色的小蛇从他颈间绕过,相比于那条黑王蛇,这小蛇的个头更小,红眼睛像兔子似的。 因果忽地鼓起脸来推开他一直揉着她头发的手,瞪着那双大海似的眼睛生气地说:“是你长太高了!” “你和你朋友出来玩吗?”令吾看向坐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长发长裙“女孩”,他视线撇过来的时候那人又把帽子压低了些,口罩往上拉,像是想彻底挡住这张脸。 令吾盯着他手臂上的盘蛇纹身,若有所思,因果又补充说:“他感冒了,说话都很费劲。” “桓难现在还住在你家对门吗?”他看向了因果,本来轻松的面容一下就凝重了起来。 “什么时候改的?” “所以他还在是吗?” 令吾揉着自己蓝灰色的头发,叹了口气,见因果轻飘飘的眼神,又皱起了眉,“那家伙不正常。” 忠难捂着口罩咳嗽了一声。 因果冷冷淡淡地,刚出口一个“没”就忽地被那坐在椅子上的高耸身影起身踱步,伸手一揽,那握在她肩膀上的手顿然松开,因果往后碎了两步后脑勺撞进身后人的怀里,懵懵地眨了眨眼。他一开始就看出来这个“女的”手臂肌肉不像女人练出来的样子,体型也很奇怪,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心里的猜疑就尘埃落定,再对上他埋藏于帽子与口罩之中的狐狸眼,竟是笑出了声:“果然是你。” “小时候被陈阿姨打扮成女孩子,长大了就成了女装癖吗?” 说着就要揽着因果离开这里,因果朝着令吾挥手再见,但令吾却先一步拦在他们面前。 他话音刚落,忽地伸手一掌拍开了忠难连着黑色长发的海军帽,被汗浸湿而黏在脸上的短发显出来,那满耳的耳骨钉与出奇地和他相似的耳链也一同暴露在空气之中,他平静的眸子凝视着令吾那双海浪般的眼睛,冷笑一声:“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代替你的存在。” 因果看向令吾又看回忠难,突然一手一个推开,他们两个都被这小手轻轻一推就各退一步,一齐看向了那两座山中央的小树。 虽然老板好像也在旁边吃瓜吃得很开心。 店员上咖啡的时候还停留了好久,忠难瞪了她一眼她才鞠躬说“请慢用”就小跑开了去,同其他店员说“确实是男的,眼睛挺漂亮的”,他们又八卦起来“三角恋?”“潮男和女装男还有诶,初中生?”“初中生怎么做到同时泡到两个帅哥的啊?”“也可能是男朋友和哥哥。”“好刺激——” 令吾没动咖啡,只是瞪着好像什么都置身事外的忠难,看他拉下口罩拿起喝了一口咖啡,唇齿之间偶然露出舌间的舌钉,他又扯着嘴角冷嘲热讽:“学什么不学好,非学我往身上打孔。” 正在咕咚咕咚喝咖啡的因果突然被cue,一口呛出来,忠难忙拍上她的背,她一下抬起脸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忠难,指着自己说:“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令吾看了看他们两个,一时间对自己以前的印象产生了怀疑。 “分钱没有就要带着小因离家出走,”忠难伸手就捂上了因果的眼睛,“你想带她去做乞丐?流浪汉?” “有办法之前先饿死了。”他见令吾把衣服放了下去,遂松开了因果的眼睛。 “因果,你老实告诉我,”他说,“他是不是还在像个控制狂似的什么都不让你做,还不让你交朋友?” 忠难垂眸看去,凑到她身边,紧贴在她瘦弱的臂上,指了指手机屏幕上某个点。 “哦,七小对,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