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声惊雷(1 / 1)

给王晓涵转完账后,界面很快显示“已接收”。 “小燕,你还好吗?你哥有骂你吗?” 被同龄女性朋友真挚地关怀,实在让人心情很好。郁燕轻快地晃了晃腿,在狭窄的、独属自己的封闭空间放松下来,噼里啪啦打字:“我不会怎样啦。他从来不动手,吵架也不会骂脏字。”虽然,癞蛤蟆蹦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就是了。 这一次,聊天框上方“正在输入”的标识,犹犹豫豫地反复出现又消失,仿佛能让人窥见对面的女孩为难的表情。 “你上次生日,还记得吗,当时我、小谭、珊珊几个全都来了。你哥趁你不在,加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让我们不要告诉你,他还定期给大家发红包……不过谁也没有收啦。” 对方没再说话,可能也感到困窘,消息不上不下地停在这里。 郁燕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止不住地,开始浑身发颤,心底升腾而起的、羞愧又愤怒的火焰一瞬间烧灼全身,仿佛光天化日之下被猝然扯掉了衣裳,赤裸裸地绑缚在火刑架上。空气弥漫无数窃窃私语,嘲笑、议论、谩骂;她耳鸣到幻听。 蚂蚁窸窸窣窣爬过颈椎,郁燕的头脑嗡嗡地响,一片空白。 郁燕没想到,自己的那场生日宴,会因哥哥背后的插足,演变成一桩除了当事者外人尽皆知的家丑……她哥神经发作,强迫朋友成为自己身边的暗探,青春期少女面子比天大,被窥伺到家中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畸形的阴私,就像狠狠给了她脆弱的自尊一掌掴。 为了满足他歇斯底里的、几近偏执的控制欲。 郁家兄妹差了五岁,生日却相隔不到半月。几乎哥哥前脚迈过八月末的坎,后脚妹妹就跟了上来。因此,郁昌满二十二时,正赶上郁燕暑假的尾巴梢。 郁昌从不让郁燕去打零工。作为学生,她无论送什么昂贵的礼物给哥哥,都显得借花献佛。匀出生活费买下蛋糕和花,再说一些好听的话,已经是郁燕能做出的最大努力。 郁燕长大了,不再满足世界里只有自己和哥哥,转而积极地向外伸出青翠的稚嫩枝芽,期冀能够沐浴到友谊的甘露。她贪图着新鲜有趣的社交,迅速地成长着,如今回首再看几乎将自己一手抚养大的哥哥,几乎像面对一位有了代沟的父母;又因身为同辈,年龄相差较小,无法真正做到小辈在长辈身前无所畏惧的任性,相处时不免产生一点迟疑的拘谨。 平心而论,她的哥哥有一张好皮相。血亲兄妹,五官多多少少相似,郁燕从小到大被街坊邻居夸赞可爱漂亮,性格养得有些自恋,断然不肯在外貌上诋毁一母同胎的郁昌。 经过不断的心理暗示,郁燕忍耐地听完郁昌例行的长篇大论与工作上的牢骚,内心非但不像平时那样暴躁,反倒觉得哥哥可怜。 理所当然地,郁燕在那一刻生出愧疚。 她茫茫然地想,自己对哥哥的愧疚感,好像是越长大越稀薄的。即使郁昌仍然劳劳碌碌,供她吃穿,衣食住行用无所不包,到头还惹妹妹生厌,让他俩活脱脱地像一对典型的老实人与不孝子,若是搬到荧幕上,前者能得到多少同情,后者就要受多少谩骂。 就必定是别的地方错了。 当然,这一点又可以归纳进哥哥对妹妹慈爱的保护范畴里,显得她不知感恩,罪加一等。 但是。 郁昌的声音仿佛从无比遥远的地方传来。她一惊,三魂七魄登时收回,漫游的思绪也被中途截断,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郁燕莫名有些毛骨悚然,想要把手抽出来,到底忍住没动。 蛇从来不会感到真正的满足。 “燕燕,你从初三开始,就不愿意和我一起睡了。我知道你嫌弃哥哥,可哥真的好想你……小时候还天天扒在哥哥身上呢,我一走你就哭。” “我没有嫌弃……” 郁昌并不想辩论谁更黏人的问题。全心全意依赖的日子。他渴盼那种幸福,一如毒虫发作的瘾症。 虽然妹妹没有任何行动的意思,但郁昌愿意主动——或者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确认,一个他此生仅有的亲密关系更进一步的烙印。 ——就像狗不自觉地讨好主人的动作,将脖间的项圈交付到对方手里,供其拉拽取乐。 话音未落,郁昌立刻像是增添砝码般地,补充上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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