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去牢里见了景斐妍。 西府被查抄的瞬间，她的梦一下子破碎，这叫她无法接受。 她当时似被蒙了心，一个劲儿发疯，像极了贺梦阑盛怒时候的样子——也许人就是无法摆脱遗传。 她应该怎么跟督军解释？ 她不管怎么说，都像是把她父亲当傻子。 督军面容憔悴。 她不停磕头，认错。 督军看她这个样子，丝毫没有半分内疚，想着居然是逃离。 景斐妍似被一棍子打懵：“什、什么？” 景斐妍不敢相信，定定看着他：“阿爸，我知道您很生气……” 景斐妍爬行几步，到了他跟前：“阿爸，您是吓唬我的，对吗？您最疼我的……” “阿爸，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况且我罪不至死啊，阿爸！”景斐妍想要去抱住他的腿。 “谋杀你大哥，又谋杀你父亲，光这两个罪名，你该不该死？”督军问。 督军走出了监牢。 如果景斐妍拒不认罪，只能叫盛远山来审。 督军狠狠闭了闭眼：“送她上路。她自己不肯，就帮帮她。别、别审了。” 故而，景斐妍在牢里投缳自尽了。她自尽前，留下了认罪书，表示自己很后悔参与保皇党。 西府的其他孩子，暂时去了老宅小住，等着后续安顿。 ——为了得到五千亩上好的良田，某县的地主不愿意卖，贺家勾结当地土匪，屠杀了地主满门。 ——与西府合谋，杀害景元钊、勾结军部与保皇党，成为七贝勒在江南的驻点之一。 ——勾结青帮，与军政府抢夺码头，暗中走私，又通过自家洋行把走私洗白。 其中七条，证据充足。 宜城的中秋节，依旧繁华热闹。 贺家的刁奴欺负人，也不是一两日了。不管是受过欺凌，还是单纯仇富，都愿意看到贺家落得如此下场。 “宅子归督军府没收，但督军给贺家留了一百亩祭田。籍田的庄子上，也有几套宅子能住人。” 比起当初的王家，贺家的财力是王家十倍；而珍稀古玩，数不胜数，有些督军都没见过。 督军觉得触目惊心。 景元钊也去看了。 颜心也咂舌：“他们都如此豪富了，还折腾什么呢？” 又说，“肥猪总会被宰的，除非自己有能力自保。贺家必然会折腾，生死有命。” 她有些唏嘘。 其他的大洋、银子、又是一大笔；加上房契、地契，各种收藏，说富可敌国毫不夸张。 “……我昨日陪着佳彤去了老宅。”颜心转移了话题。 “现在景叔鸿、景季良和景少恒兄弟仨都在老宅，佳彤有点担心。她不敢自己去看，叫我陪着她去。”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