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儿一个人帮衬你，会不会太累？她也只是个年轻姑娘。”督军试探着说。 又说，“没有她的话，我也不管家了。您留点钱给我，剩下的搬到西府去吧。” 夫人从来不会说这种赌气的话。 夫人轻轻拍着他手背：“不会。我们夫妻三十年，我不会与你生分。我们是一体的。” 他试探过了，现在不适合送走颜心。 谨慎点好。 “对了阿蕴，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远山这次从晋城回来，还带了两个客人。”督军转移话题。 “聂督军的女儿和儿子。”督军笑道。 “不是，我和晋城没有合作。是孩子们来玩，聂督军放心我。”督军说，“聂小姐年轻活泼，也许很适合远山。” “她肯定是爱慕远山的。不仅仅从她举止看得出，她哥哥也委婉跟我表达了这个意思。聂家想和我们联姻。”督军说。 这才是应该说的事，而不是提西府的孩子们。 夫人：“她暂时不走？” “那过段日子，我最近很疲乏，见了她也没精力应对。让我养一养。”夫人说。 督军点头。 颜心奉命，去招待聂家的客人。 许是觉得颜心并非督军的女儿，不够份量。 夫人是个人精，哪里会不明白？ 颜心和她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她突然对颜心说，“聂小姐不想见，往后你不要主动登门。” 颜心听了，一阵心酸。 ——做督军府的女主人，可以不那么完美。 若五年前，夫人都不会有如此觉悟，她会培养一个和她一模一样、一丝不错的儿媳妇。 尤其是景元钊“失踪”，很多差事分到了舅舅头上。 同一个院子里，颜心也忙，没碰上他。 立秋这日，颜心偷偷哭了一回。 景元钊不见了，颜心要替他照顾好母亲。 盛远山来看她的那日，是七月十八，距离景元钊失踪已经四十天了。 “她到底是妖孽还是祥瑞？” 颜心早起时，帮衬理事。 管事前五天拿给她看的账目，五日后试探着提一次，她不需要翻，随口就说得出数目。 盛远山来她的小楼看她。 盛远山：“在楼上做什么？” “我去看看。”他道。 颜心住的这栋小楼，以前是张南姝住过的，前前后后几十个房间。 小花园里种满了各色鲜花，都是张南姝喜欢的；还搭了个江南流水景，细水潺潺。 没人回答。 房门没上锁。 她专注到近乎痴迷。 她头发挽起，垂首写字，墨发衬托着一段雪颈，肤色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