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很多事改变了。 颜心想起他的那行泪,心就一紧,很想拒绝。 盛柔贞道好,转身走了。 他说着话,从风氅怀里掏出一个小小暖手炉。 她看了又看,都不知道他放在怀里的手,是揣了一个暖手炉。 颜心接住:“谢谢舅舅。” “您请说。” 山风簌簌,带着皑皑白雪的寒意,从大殿门口刮进来。 然而,盛远山脸上表情,却柔和得有了些暧昧。 颜心心口一窒。 上次他的眼泪,已经说明了一切。 ——上辈子,作为药铺的东家,每日客来如云,也遇到过男人向她表达爱慕。 面对景元钊,她是无可奈何;而面对盛远山,她则有点惊惶。 她何德何能,值得盛远山另眼相看? 就像盛远山下意识觉得,颜心像珍珠纯洁那样,颜心也觉得盛远山会看破皮囊,侦查一个人的灵魂。 故而盛远山高看她一眼,她很惶恐。 “你叫我舅舅,我总感觉离你很远。”盛远山打断她,“叫我的名字,行吗?” 她的眸光,落在掌心捧着的小暖炉上。 颜心抬起脸,看向盛远山的眼睛,笃定告诉他:“抱歉,我不能。” “为何?” 盛远山:“我没有叫你离婚。珠珠儿,我不热衷于世俗最普通的享乐,我不是个俗人。” 盛远山微愣,继而无奈笑了笑:“你很自卑,是吗?我让你自卑了?” 她一瞬间想起了景元钊。 她不会自卑。去喝劣质的酒、吃臭鱼,寻找最下等的快乐。 可盛远山不同。 这种滋味,非常不好受。 而踮着脚的日子,是辛苦至极的。 她想要轻松。正如景元钊说的,穿新衣、喝烈酒,床笫间纠缠,简单而庸俗。 景元钊一进来,就大声嚷嚷:“珠珠儿,要吃饭了,人跑到哪里去了?” 除了檀香悠悠,再无其他,颜心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景元钊也穿着一件很厚的羊绒风氅。他尚未走近,颜心似能体会到他周身散发的暖流。 而他的掌心,握一支红梅。 “舅舅也在?”景元钊一笑,深深梨涡。 “快了。”景元钊说。 梅香凛冽,冲击着颜心的嗅觉,她觉得无比痛快。 “和舅舅聊什么?”景元钊又问,始终笑着,那梨涡能盛下一碗蜜,甜滋滋的。 昨晚的纠缠,让他舒爽,他的情绪极好。 盛远山转回脸,接话说:“我在和珠珠儿说,让她不要叫我舅舅。” “叫‘远山’。”盛远山道。 他笑,这次的笑容有点狰狞:“舅舅怎么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