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颜心面前，一下子就矮了半截。 烟兰想卖个乖儿，却踢到铁板，瞧见少爷铁青着的脸色，她僵在那里。 烟兰哭着道：“是，少奶奶，我只是不太舒服，不是故意冒犯您。” 烟兰一惊，继而心口狂跳，大喜过望。 姜寺峤的脸色，却更铁青。 颜心脸上的笑，是轻柔的、温婉的，却又带着蚀骨寒意：“四少，这丫头有了身孕。若不是你的骨血，你还是赶紧把她打发出去吧。” 她太过于震惊。 “不要，四少不要！”烟兰见姜寺峤那张没有半分喜悦的脸，一下子就慌了神。 少爷享受她的年轻，却并不想要她的孩子。 而女佣还没有抬成姨太太，她的孩子还不如妾生子。 姜寺峤自负风流，又对自己的出身特自卑。在他妻子生下孩子之前，他是不想要妾生子的，更何况婢生子。 说罢，她站起身要走。 “颜心！” 姜寺峤站在她面前，白玉面庞紧致，一双斜长丹凤眼，眸子漆黑，年轻漂亮又无脑。 女佣烟兰还跪着。 两人站在屋檐下说话。 有了点暑热。 她声音轻柔低缓：“要这个孩子。” 按说，妻子还没生下长子，是绝不容许妾室或者婢女先产子的。 长子在父权社会中，有一席之地。 姜寺峤不想要。 不成想，颜心竟是如此糊涂！ 姜寺峤沉了脸：“你不用管了。” 她转身要走。 说不定父亲一生气，给他禁足，断他的月钱。 姜寺峤一瞬间打定了主意。 “颜心啊，我是为了你着想。你还没有怀孕，烟兰怎么能先怀？”姜寺峤说。 我见过很多这种医案。女子葵水无序，子嗣艰难，我极有可能怀不上。” “乡间老人的说法，第一个孩子弄掉了，是不吉利的，很损子嗣运。若我往后怀不上，那就是四少你的责任。”颜心道。 “子嗣是讲究缘法的。就像烟兰，也许她命中注定要给姜家添一个血脉。”颜心说。 子嗣的确很玄妙。 颜心纤柔娇媚，的确不像是个健硕能生养的模样。 颜心：“你已经娶妻了，有个姨太太又何妨？大哥二哥都有姨太太。既她怀了，干脆抬举她做姨太太。” 父亲会不会骂他？ 颜心：“那不可能。” “随你。”颜心冷淡说。 颜心微微拧眉。 姜寺峤：“你肯帮我，往后这个孩子养在你名下。” 自己生的，养出来也不过如此，还替旁人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