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谣从教室里走出来,找了好半天才看见他,喘了两口气,在喻晟央旁边坐下,“快上晚自习了,你还不回去吗?”
喻晟央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天空,饱经风霜地感慨道:“刚出来的时候,我没想到它能这么快就能放晴。”
?什么意思?
祝谣茫然地看着突然忧郁起来的文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顺着话答道:“一定会放晴的啊,你没有在教室里看到最远的云边是金色的吗?”
喻晟央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我知道它会晴,但是我没想到它会晴得这么漂亮,都让我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祝谣搞不清楚在唱哪一出,迷茫地道:“你又生什么气了?”
喻晟央把视线从天空收回来,转过头,一言不发地看着祝谣的脸。
祝谣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喻晟央也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太对劲,他知道自己的耳根一定在逐渐变红,但是一向很在意形象包袱的人这次却没有移开视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目光的焦灼里,那些被夕阳转移注意力的迟钝情绪又重新冲破土壤发芽,被黄昏下近在咫尺的悸动催生成盛夏郁郁葱葱的景色。
喻晟央一直知道祝谣长得很好看,但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祝谣被框在他的目光里,薄暮投射在他的身上,让喻晟央觉得他好像一只天鹅,在日落的湖面慢悠悠地晃荡,理所当然地让人把视线聚焦在这里,连夕阳都把他画得闪闪发光。
这不是一张女孩子的脸,喻晟央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在它出现的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某种奇怪的、从脑海里发出的声音。
祝谣真的很漂亮,但这份美只是完完全全属于 “祝谣” 这个个体的,与其他一切都无关。
一、二、三……
喻晟央转过了头,沉默地开始数着胸腔里超过规律的节拍声。
烟花有了,小鹿有了,虽然没有飘来飘去的花瓣,但是有的是人比花更好看。
在诡异的端详和沉默中,时间凝滞了好一会儿,祝谣的身旁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他迷茫地向侧边转过去,抓住了最后一点被余晖留下印记的少年。
喻晟央笑得太自然,太干净,仿佛霁雨后的天空散开最后一丝阴霾。
祝谣偏过了头,抽着嘴角,十分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喻晟央瞬间就敛起了笑容,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没什么,回去上自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