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宫澄手臂像是痉挛一样缩了一下,“萩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萩原研二收敛笑容,坐到她旁边,“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啦。” 萩原研二说话时没有看着加宫澄,而是盯着地面,更冲淡了异性之间可能存在的威胁和紧张感。 他听见半长发青年轻声道,“我刚听到三野荣子为你说话的时候,就知道她把你想的太好了。但你也没有真的想害他们,尤其是三野荣子,不然听到她差点死了的时候,不会变了脸色。” 伊达航意识到萩原研二说对了。 “加宫酱,我知道你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你只是想活下来。” “想活下来永远不是错误的。” “不对哦。”她也学着萩原研二说话,“萩原酱,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十二岁的松田阵平盯着作文题目发呆。 几秒后,少年松田阵平唰唰唰写下, “第二步,将……” “小阵平,距离老师检查还有二十分钟,你还来得及写一份。” 萩原研二活泼地和她摆摆手,“加宫酱,我在嘲笑小阵平呢,你也要来吗?” 少年松田阵平神经大条,并不会在意萩原研二的话,但其他人哪怕明知道萩原研二是在开玩笑,也没办法应,只能打个哈哈然后离开。 第几次了啊。萩原研二有意无意的隔离,他和加宫澄。 不过加宫澄却没像是萩原研二料想的离开,而是说了一句“好啊”。 “松田君也可以‘嘲笑’我。” “我想要一株月见草。” 萩原研二跟着凑过来看了一眼,目光中露出几分纠结。 少年松田阵平两耳不闻身边事,继续趴在桌子上描老师罚抄的优秀作文。 “小阵平,姐姐告诉我,月见草的花语是自由的心。” 二十九岁的加宫澄对萩原研二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如果萩原君觉得我另有目的,就随便去审吧。” 小阵平那边,应该已经行动了吧。 警笛声从神奈川,一路响到东京。 萩原研二假装自己刚从公安那边得到消息,加宫澄从伊达航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从母亲那边确认之后,手指剧烈颤抖起来。 “加宫,别的事情可以先不说,我们总要先找到加宫正司。” 加宫澄刚才平静的气场彻底被打破,僵硬地放下手机,半晌才开口, “那更麻烦了。”萩原研二再次引导,“你有没有怀疑的人选?” 加宫澄闭上眼,苦笑, 萩原研二软硬兼施的攻心话术, 外界危险的紧迫,终于让加宫澄吐露真相。 “藤枝财团,也就是我母亲那边,最早是靠制药起家。那个时候, 藤枝家就和一个神秘但是能量极大的组织不少往来交易, 其中就包括了不少不太干净的实验手段。” “但到了我父母掌权,他们都不认可这种与虎谋皮的行为, 想彻底斩断和组织的联系。那边却不肯放弃这笔庞大的利益。” “这么多年的紧密联系,如果彻底撕破脸只能是两败俱伤, 对方也不敢真对加宫家做什么。在这种顾忌下, 父亲和母亲多番筹谋,几乎就要成功了。” 她轻轻侧过头看向萩原研二, “一场刚爆出来就迅速被压下的,人体实验案。” 加宫澄继续道:“那是藤枝家资助的医生之一, 他开了一家私人医院,会暗中帮藤枝家……找人试药。” “组织趁此机会接纳了他, 证据也落到了组织手里。这证据在一个无权无势的医生手里没什么用, 但在组织手里,却可以让加宫藤枝两家毁于一旦。也就从那时起, 两家和组织的关系,也从合作变成主从。” 伊达航忍不住往前了两步,将手按在萩原研二肩膀 “加宫小姐,你知道那个医生的名字吗?” 加宫澄果真说出了那个名字, 伊达航心里顿时翻江倒海。 一切都连上了。 在组织和加宫家的博弈里,小阵平甚至算不上一枚棋子。 “这件事的全貌,我也是后来才慢慢拼凑出来的。” “父亲一开始很愤怒,很焦虑,我在家时不时能听见他打砸东西的声音” “但突然某一天,父亲升职了,母亲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我有天晚上,从书房经过,听见他和母亲说,只要这件事不出差错,四十岁之前,我大概还能再往上走一步。” “第二天,他就让我开始关注松田君在校内的状态。但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却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