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回神,随口问了一句,又闲不住地重新拿起旁边的a4纸,扫了两眼,目光忽然凝住了。 “虚构症,患者在记忆缺失的情况下进行回忆,把过去从未发生过而可能是纯属幻想的事件,当作亲身的经历,并坚信确有其事。以虚构的事件来填补其记忆的空白。” 松田阵平却没注意到,他只是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熟悉,像是哪里看见过。但是他平时也不会关注这些,怎么会对这个有印象。 啊,难道是景光?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其实事情真的发生过,只是时间、地点或者别的什么不小心混乱了……” “只是因为收到冲击,短暂地记忆混乱或者缺失,可能慢慢会想起来?”松田阵平根据诸伏景光的情况推测。 加宫医生的声音莫名低了一些,神情也有些严肃,松田阵平觉得他可能是想到自己的病人,就体贴地没有问。 “松田……” “你……”已近中年的心理医生和他对视了片刻,忽然迟疑了起来。 “没什么。哎,本来想问问你,之前这边是不是有什么流窜的小偷或逃犯之类的,不过想想你还没正式入职,而且就算入职也是在东京,不清楚这边的情况。” “应该是你刚要去警校之前……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感觉附近总有陌生面孔晃来晃去。” 松田阵平看他不打算细说,纠结了一下要不要继续问,最后还是打算先自己查查,便点点头离开。 柜子里是一排排扁平的文件盒,上面只有姓氏、日期和编号,没有全名,尽可能地保证了隐秘性。 加宫叶生的手指缓缓扫过标注着松田的几个不同的病人的文件盒,最后一起抽了出来。盒子被一个个打开,空空荡荡地盛着即将消散的日光。 萩原研二沉吟片刻,“哪有小偷会去心理咨询室偷东西?怎么也应该去家里吧。“ “那是因为我们经常不回来!”萩原研二无语,“不要盯着看了,那个大叔是街角那家杂货店家的。” “那是她三年前再婚的丈夫。“萩原研二放低声音,“而且人家的儿子已经十几岁了。顺便,小阵平,你再继续盯着他,他就要跑起来了。” “好歹把墨镜摘了再说吧。”萩原研二好笑地揶揄了一句,然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家?千速姐说的?” 因为时间太久了,萩原研二也没有特别在意。 上辈子有这件事吗?完全没印象。 不过毕业之后,马上就到11月了。 [怎么了?你好像很紧张。] 松田阵平在图纸上画了一个毫无意义地圈,破坏了自己半天的心血,在发现这件事情后,他又接着多画了几圈,让这个改进设计彻底报废。 [那不是更好了。]松田阵平撂下笔,站起身走到高楼的窗边,[死亡置换那边……我还需不需要做别的准备?] [我也没做什……] “琴酒重伤?谁这么有本事……啊,不,我的意思是琴酒真倒霉。” 贝尔摩德指尖夹着细长的香烟, 在袅袅烟雾中噙着笑意, 给伤口换完药的琴酒将上衣穿好,抬眸看向不请自来闯入房间的金发女人, 幽绿的瞳孔中泛着粼粼寒光, “难道弗朗布瓦斯不行吗?他可是boss手下的老人了,现在还负责着英国分部。” 琴酒虽然抽烟,但明明是该养伤的时候……也对,谁能想到, 明明琴酒刚来东京地位不稳时还能下手坑朗姆一把, 现在地位稳固将行动部门全盘握在手里后,反而被朗姆轻而易举地掀了个大跟头。 比起之前的行动,这样既给组织赚了一大笔,又让组织和某些政要的关系更紧密了, 除了一不小心害得琴酒不得不背下了暗杀议员的黑锅, 陷入了当地势力械斗和日本警方追捕之间。 但朗姆做得比当时的琴酒还要技高一筹。 组织的利益最大,就算琴酒现在是日本分部行动部门 这一巴掌打在现在,远比打在当初刚到东京的琴酒脸上要响得多。分部里许多摇摆不定的组织成员,这时候也会重新考虑自己的倾向。 唯独贝尔摩德清楚,对于琴酒而言,这是boss交代的任务出现了重大失误。 但……来的人却是白兰地。 金发女人曼妙地轻笑,说出的话如美杜莎的吐信, 弗朗布瓦斯和琴酒都是以行动部门为主,两人同在一个区域,必定要分出主次地位高低。弗朗布瓦斯不是重权的人,但是boss如果真让他过来,他也绝对不会放弃到手的东西。 也正是因此,受伤的琴酒避开了几乎所有的组织成员,没有留在据点,而是在私人安全屋养伤,仅留下他一手提拔的伏特加听他安排。 但她和琴酒的关系,现在也算不上太融洽。或者说,在组织里,boss之下,没有谁真的和谁关系太好。 不管是贝尔摩德还是琴酒,都是如此。 更重要的一点…… “伦敦?” 琴酒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这句。 他扫了一眼白兰地在地图上勾出的几个区域, “不参与行动的人别指手画脚。” 贝尔摩德姿态优雅地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琴酒被白兰地一句话堵回去,冷着脸站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 “那我参与行动,总能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