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兰登感觉到脊背上的汗珠滑落，身上的衣服变得潮湿闷热，他努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一声嗤笑打断了紧张的氛围。 兰登本来就精神紧绷，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他往声音来源看去，却看见了一个倚靠着门双手插兜……卷发少年？青年？ 对方并不在意到他的目光，懒洋洋地看向对面的银发男人： 兰登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听到警察要来会这么兴奋。 兰登眼里的光熄灭了。 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兰登彻底僵硬了。 兰登看着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吐露情报和某个势力的成员的两人，忽然打了个寒战。 “你们……你们不能杀了我，如果我死了，周围的势力一拥而上，再加上有i6。除非你们能短时间内吞一下我手里的所有地盘资源，否则最后就是白费力气，什么都得不到！” 他将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问，“留着做什么？当活靶子吗？” 既然如此神秘隐蔽，当然不可能像是当地的势力一样招摇。 “折磨你有什么用？”门口的卷发青年打了个哈欠，“万一你在快死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还有点别的用处。那不就和凯莫里森一样，有机会活下来了。” 松田阵平听见这句话，心底叹息一声，知道兰登现在彻底完了。 松田阵平转过头，发现是凯莫里森小心翼翼地跟着走了出来。 松田阵平插在衣兜里的手指僵了僵，无意识摩挲了下新买的手表的表盘。 穿着西装的红发男人这一刻强撑的镇定彻底崩溃，他扑通一下子跪在走廊的地毯上： 光滑坚硬的表盘忽然变得崎岖不平，手指宽的表链像蛇一样缠绕在松田阵平的指间。 “起来，等我忙完了，我带你去见阿利克莫里森。” 楼下已经彻底乱起来了，但松田阵平甚至连警笛声都没有听到。 “查一下附近的实时新闻。” “美国女明星莎朗·温亚德在两个街区外被路人认出……但对方已经被保镖护送离开，目前行踪不明……” 赤井玛丽盯着网上查到的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明星的照片，神情紧绷。 “兰登不是。”赤井玛丽冷着脸说，“但是今天过后恐怕就没有兰登了。” “什么样才算不小题大做，发生爆……” 一道从通讯设备中传来的剧烈爆炸声帕，淹没了赤井玛丽的声音，然后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周围的i6立刻动了起来，大批的警力被调往赌场附近，至于即将结束的交流会，已经无人在意。 那他呢？ 佩恩莫里是抱着可能会死的决心来卧底的，他也设想过一开始就被组织认出了身份结局，但却没想过自己会被组织将计就计，成为欺骗i6的障眼法。 要赌吗？赌自己没有暴露，还是立刻联系i6？ 他一等就等到了交流会即将结束。 就在佩恩莫里确认交流会这边一切都是骗局的时候，并且布置的大部分警力都已经撤走时，他忽然收到了琴酒的邮件。 艾尔德伍莱博士，在人工智能领域颇具盛名的科学家，深居简出，鲜少出现在外界，但应邀出席了这场交流会。 ……怪不得刚刚会有那么剧烈而持续的爆炸声。 所以这边确实是真正的目的，但他们还是都上当了。 如果现在请求支援的话，未必来不及，没准还能多抓到一个组织成员。飞速闪过这个念头，手指已经反应极快地按出他在心中默背下来的温特的邮箱。 发信地址他从未见过，邮箱落款只有一个字母，甚至邮件的内容也相当简洁。 佩恩莫里的手指顿住。 行驶得不太平稳的车辆中，松田阵平看着显示发送成功的邮件，依然不敢放下心。 而如果贝尔摩德不在交流会场上……松田阵平克制住了想捏一下旁边人的脸，确认是真是假的冲动。 他一路开着车，亲眼见到旁边人是怎么一路按下遥控器，引起的一连串的爆炸。 他再一次后悔，因为之前配合威士忌挪走组织账务，而对这个组织的认知不够深刻。倘若早知道……不，从他没有忍住诱惑，接过威士忌的橄榄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日已西沉，铁灰色的云幕被晕染上一层鲜血般的猩红。 而松田阵平……正在带着凯莫里森兜圈子。 松田阵平看着前方的大桥，在逐渐扭曲的世界中闭上眼。 帕波米特从兰登的酒吧离开。 佩恩莫里请求艾尔德伍莱教授顺路带他一程。 琴酒离开赌场。 佩恩莫里将艾尔德伍莱引向组织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