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有人盯着这边，带人出去查看情况了。洛克和乔伊斯在后面盯着。” “都不太干净。”脸上涂着油彩的少年靠在某个座椅的椅背上，阴冷地笑了一声，“放心，如果他们想动歪心思的话，先倒霉的一定是他们。”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刻再次确定了这群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长歪了，松田阵平还是头痛中有些无奈。 松田阵平承认自己的心有一点偏，但是这群孩子还在年幼的时候就已经被锁在福利院，被拘束或者被实验，每天过的都是朝不保夕，战战兢兢的日子。 而且，在现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能够不择手段地保护自己，总比只能面对危险束手就擒的好。 毕竟有些事情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情报也是催符。 “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应你们，可能会以cia或者fbi的名义，你们只管走，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说实话，他反而更希望是后者。虽然会给自己留下一点隐患，但官方机构有能力帮这些孩子处理好身份，改名换姓地送到另外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甚至过上平稳的日子。 “……我照旧，这次任务又不是我的，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和我的关系不大。”松田阵平停顿了一下才说道。 少年的声音忽然变得锋利， “你救了我们两次，如果被他们发现，那你就死定了！” 过去在和别人对视的时候，他其实经常会看到这样的眼神，但那些人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暴起杀人，而不是他。 这一次更清晰，更让他胸口和喉咙一起堵住，说不出话。 其实这些孩子，他大部分都没有记住长相，毕竟他当初在研究所的时候基本上被幻觉影响得什么都看不清，能确定人数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判断男女都有点勉强。 “……别乱想。”松田阵平没有承认，“我不走是因为我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 “当然是解决掉这个组织。”松田阵平低笑了一声，“我报复心比较强，打算和它不死不休了。” 礼炮声响。 开始了。 松田阵平有些烦躁地拍了两下左边的肩膀，从空中飘下的亮晶晶的金色彩纸被掸开，晃晃悠悠地滑翔到旁边黑泽阵的手臂上。 金色彩纸随着他的走动滑到地上。 “你觉得情报是假的。” 黑泽阵站住脚步似与他对视，含着冷意的声音与随着夜幕渐深而气氛越发欢乐的广场格格不入， 松田阵平听出他语气中的质问, 低下头再次拂了拂衣袖上的金色，不爽地说， “还是我觉得他们就在广场上。” “前面几天一点消息没有, 放出霍普金诺顿的情报不到一天，立刻查到了两处活动踪迹。如果不是他们真的那么蠢，就是他们恰好打算趁着今天庆典结束撤离, 所以才放出了假消息。” “……哦，那你去找。”白兰地顿了顿，接着双手插进兜里。 “你找到了再说，我要走了。” 但一只手迅速精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黑泽阵。”松田阵平另一只手的手指缓慢收紧合拢，却在听见下句话后猛地僵住。 银发少年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在这个广场上有一个外来的马戏团。听说因为临时有其他演出，所以今天晚上表演结束后，就要连夜离开。” 白兰地的声音冷硬，像是因为黑泽阵的动作他而不满。 “……你要在广场上杀人？” “当然不是广场，是表演棚。等下庆典结束时有音乐和烟花，马戏团里除了人还有动物，为了不打扰到外面专门做了隔音。” “就算他们有接应的人，也不会有出来的机会。” “既然他们 在广场的尽头，拥挤的人群逐渐排成长队，帐篷的布帘掀开，小丑走出来了。 松田阵平注视着那边如黑蛇般蜿蜒密集的人流，恍惚间觉得像是一条漆黑血腥的锁链。 广场上应该还有更多。 松田阵平知道自己不应该意外的。 在公路旅馆附近的那个仓库对峙时，他明明在极度愤怒之时开了枪，却还是偏了枪口。后续动手的时候，还能故意冷静地让他把手枪打落，既表明不用枪的态度，又趁机砸开柜子查看，借机验证自己的猜测。最后哪怕被他压制，依然临危不乱，第一时间就想用匕首反击。 “走吧。”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垂眸说道。 “你要去哪儿？” 黑泽阵转身就走，松田阵平跟上他。两人是最后入场的，进去后，昨天早就提前观察过表演棚的松田阵平才发现，黑泽阵选了两个非常便于观察的位置。 啧，真麻烦。 毕竟昨天他就知道，表演时孩子们脸上都涂着各色的彩妆，遮住了比较明显的特征。在缤纷的灯光下，应该看不出具体的长相。就算是将来boss问起，他也可以说自己根本不记得那些实验体的脸，更别说是这种情况了。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靠在椅背上，忽然感觉前方阴影垂落。他警惕转过头，却看见了红白色的……小丑。 银发少年在糖块落下前一把抓住，锐利的目光射向小丑。 随着音乐渐起，棚顶的射灯打下一道道彩色的光柱，在人群中巡回而过，小丑就在灯光中时隐时现。松田阵平略略看了两眼，就觉得眼睛被刺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