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犹豫了一下，本来想说自己来，但是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允许，而当着降谷零的面，也不方便吃药，于是最后主动把外套脱下放到一边。 现在的情况下，连感官也变得迟钝，本来还算明显的疼痛感又变得若有若无，要不是能看见降谷零的动作，松田阵平都没办法意识到对方是在帮他处理伤口。 希拉能帮他调整感官，他却没办法听到希拉的声音，这是为什么？ 感谢公安医院品质优良的医用纱布和医护人员扎实的包扎手法。 松田阵平是昨天下午受伤的，但是这个伤口的愈合程度，看起来却像是已经过了一两天的样子。 ‘你是……最成功的试验品。’ 他忍耐着愤怒，快速从医药箱中取出新的纱布和外用药，重新给松田阵平包扎好后，才抬起头，对上那双收敛了凶芒的暗青色眼睛。 降谷零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先去思考松田到底为什么会成为白兰地？他之前又还有多少隐瞒着他们的事情。 松田阵平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白兰地在组织中，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卷发青年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摸了摸自己被纱布包裹的左肩，疲倦地靠在沙发上，嘴上却依然说着， 降谷零看松田阵平这副完全不把自己的情况放在心上的样子，顿时憋了一口气，甚至有些拳头发痒。 在松田阵平把t恤穿上的时间，降谷零还没忘了给萩原研二先发一封邮件，告诉他人已经找到了。 “是萩原研二的邮件。”降谷零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松田阵平脸上平静又倦怠的表情僵了一下，有点排斥地移开目光。 “你们没有吵架吧？”他有点迷惑。 降谷零在这一瞬间，忽然福至心灵，“你忽然离开那边的原因和萩原研二有关？” 降谷零怀疑这是事情的症结，但是看松田阵平糟糕的精神状态，最后还是偃旗息鼓。 “你有两个代号，一个是白兰地，另外一个是科涅克。其中白兰地才是你本来的代号，科涅克是你为了瞒住朗姆更换的。” 结果卷发青年眼神颤了颤，居然露出几分犹疑。 该不会……松田现在还没有完全想起来吧？ “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 看见松田阵平神情紧绷, 降谷零就意识到，事情麻烦了。 他拉着松田阵平回到修理店时，松田阵平完全听不清他的声音，但却会配合他的动作，一直到被按在沙发上, 都没有任何反抗。 他因为自己的联想而心脏狠揪了一下, 随即强迫自己的注意力先回到现在的情况上。 为了不刺激到松田阵平, 降谷零再三斟酌，还是选择了组织的代号。 那松田现在还记得多少？ 能让主动让他提问，又还记得萩原研二，就意味着松田阵平的大部分记忆都还在。但如果这样, 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是谁？ 松田阵平不会是发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混淆, 开始怀疑记得的事情是真是假, 才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吧？ “科涅克？” 白兰地的身份无法确定，松田阵平又已经在22岁死去，到头来只有这个他以为只是临时使用的代号，好像才是属于他的。 “对什么对！” “你觉得我是有什么闲心，要给一个组织的代号成员在这里包扎伤口，还要操心他换没换衣服会不会着凉？” “就算不说我，那你呢，组织是做慈善的，能养出你这样的代号成员，一天到晚除了救人就是救人？” 松田阵平想起萩原研二说过的，降谷零他们早就怀疑他的记忆有问题。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有多谨慎，在组织内多么如履薄冰，他是亲眼见识过的，而就是这样的他们，为什么会坚定的认为他是松田阵平？是？ “我认识的那个人，发现我也在组织里的当天，就熬夜帮我完善身份背景中的破绽；在我被朗姆试探的时候，急匆匆找人来帮我，他会在我面前放下枪，会拼尽全力来救我。” 松田阵平摩挲了一下沙发的扶手，哪怕面前的降谷零是乐高小人可爱又毫无威胁力的形象，他还是忍不住避开对方的目光，盯着茶几， “……我也做过很多错事。”降谷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悄然变得低沉。 “怎么会。” “我是想说，如果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这么做。” “因为有些事情是当下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选择。为了那个更重要的目的，我必然会伤害到一些人，甚至让他们失去生。” “松田。” “即使到现在，我的想法也没有变过，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里，也不希望你在这里。” 虽然松田阵平同样是一名极为优秀的警察，但这不是他应该承受这一切的理由。 松田阵平完整地说出来这句话，而没有被规则限制，就意识到知道自己这一次暴露的比他预想的多了许多 松田阵平推测，降谷零现在应该是往他可能在成为警察，甚至是进入警校之前，就已经是白兰地的方向去猜了。 降谷零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在沙发上不愿意与他对视的卷发青年，感觉心里面仅剩的那一点被欺骗的郁闷都不知道哪去了。 不，萩原研二也算一个。想起萩原研二这段时间在钢丝上跳舞的危险行为，降谷零头疼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