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话说吗?” “……”寂静过后,那男人的呻吟停下,忽然嗬嗬地笑了起来。 贴近血肉的沉闷枪声,彻底截断了他的声音。 “谁?”松田阵平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 连着三道仿佛响在耳边的枪声,褐色的木门震荡不止,夹层的钢板发出刺耳的咣当一声。 随着反震的力道,门晃晃悠悠地打开了。 松田阵平没费多少力气, 就找到了所谓的新年礼物的位置。 [为什么是档案室?我特意……] 松田阵平这几天刻意让自己忽略的计划立刻从脑海的浮现,当即受到了规则的警告。 但是再睁开眼时, 眼前木门上纹路时而扭曲旋转,时而交错纠缠,安静的暗道忽然多了许多诡谲的声音,像是有无数无形的存在在他身边窃窃私语。 [还不到24小时, 你现在吃药,等下没办法去见他们两人了。]希拉苦恼地提醒。 他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礼物。 还有一些是十多年前的他经历的一些实验的研究人员, boss当榨干他们的能力,或者是他们有了二心之后,也可能会被送给他。 不过这次勉强看清那个被捆着的人后,松田阵平却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种人, 松田阵平虽然更希望能把他交给法律制裁,但真要动手的话,也已经没有太多抵触。 每走一步,房间内色彩就越发的混乱而拥挤,一切物体都失去了原本的形状,耳边的声音也越发的诡谲。低沉嘶哑的呓语,高昂尖锐的怪笑,还有细微的嗡鸣声。 松田阵平盯着面前的家伙,意识到他身上带着某些电子产品,比如微型摄像头或者窃听器。 松田阵平开了一枪。 松田阵平已经完全看不清了,他凭借着直觉对准那个扭曲的色块,快速开了几枪。 “还有话说吗?”有遗言吗? 松田阵平拧起眉,被他这种没有人性毫无道德观的“科研精神”恶心了一下。 松田阵平近距离扣下扳机,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飞溅,那一点嗡鸣声彻底消失了。 松田阵平心脏紧缩了一下。 降谷零站在门口。 他顺着档案柜看向尽头,靠着墙的那个男人……那具尸体。 男人的四肢和躯干上中了起码有七八枪,狰狞的血洞依然在汩汩流出鲜血,刺目的猩红浸透了他身上的格子衬衫和西装长裤。 他迟缓地抬手,将面前遮挡视线的门彻底推开,粘稠而腥气的铁锈味立刻呛入鼻腔咽喉,而他也终于看见了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 而穿着黑色皮衣的青年毫无所觉,同样沾染着鲜血的右手持枪,满眼漠然地将枪口对准他。 但下一刻,对面的青年却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了一样,迅速地将拿枪的手放下。 “……波本?” “嗯。”有些失真的声音回应了他。 他看清楚对方身上的特殊标记后,脑子里就是乱糟糟的。 这些问题他一概都没有来得及去想,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件事: 松田阵平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组织里面是怎么样的名声,也知道组织里面哪怕是代号成员,都有不少人恐惧着他。 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尽可能地让自己完成任务的场面,看起来破坏力度更大或者是更血腥一点。 但是自从在组织里面发先后发现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之后,他就有意识的去收敛了这种行为。 只是在他们面前,他总会生出一点久违的放松和安逸,让他感觉好像回到了那个漫长又久远的过去,一切愉快的事情都清晰得仿佛昨天发生的一样。 不想让他们担心他的身体,也不想让他们发现他的变化 因为在组织里面那么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观念和他是否已经悄无声息的扭曲,而他的行事手段又已经偏离正常范围多远。 要解释吗?要怎么解释? 松田阵平脑子里刚转过这个想法,耳边的声音乍然纷乱尖锐,直直地扎进脑子里。 但下一秒,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牢牢稳住了他。 “我……”他试图透过水纹般的光影看清降谷零。 如果是平时降谷零这么说,松田阵平肯定就立刻反驳,但此时心中不知为何为何发虚,默默闭上了嘴。 松田阵平瞪大眼睛,意识到降谷零其实真的是字面意思。 “别动。” 而松田阵平居然难得听话的刹住了动作。 他平静地将它收起来,就要换另外一只的。这时,一滴血珠恰好从卷发青年的睫毛滚落,砸在他的手背上。 松田阵平现在眼前大色块挨着小色块,红色连着黄色,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