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突兀地结束。 诸伏景光主动选了沙发，于是松田阵平回自己房间。 他能感觉到诸伏景光的语气中, 带着某种顾忌, 但是却不清楚这种顾忌的由来。 就先这样吧，松田阵平想。 而且看景光对他不加掩饰的熟稔的态度，失忆的这种剧本应该已经被他甩开了，其他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就好。 [希拉, 今天我叫出了景光的名字，但是幻觉和眩晕却没有特别严重。是因为你在帮忙吗？] 为了不让松田阵平状态下滑得太快, 从下午松田阵平吃了药之后，希拉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现在松田阵平主动开口, 才回答道， [按你上次说的, 如果我在他们面前承认身份, 可能会让松田阵平的运节点回到我身上，那现在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本来我也以为会的，但是实际上只是发生了一小部分偏移，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没有直接说出来，或者是因为必须要当着萩原研二的面承认？] [放心，我不去。] 只是说出名字，都算是踩在了互通情报的规则的边界上，那这个影响虽然变小了，但还是相当强力，而且谁知道这种东西会不会叠加？ 松田阵平连吃药的事情都不想让他们发现，更别说这个了。 就比如说景光的情况。 上辈子景光死亡似乎是因为卧底身份暴露，虽然他暂时想不通，以景光如今表现出来的谨慎程度，怎么可能会暴露。但是现在有他在，就算有意外也可以随时遮掩，暴露的可能性更是大大降低了。 前几天他出来之后就收到了消息，对方今年果然又按部就班的在11月7日给警视厅发了倒计时的传真。 这比他上辈子的进度快多了。 但松田阵平不知道的是，伊达航那边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锁定嫌疑人，实际上是因为内部大开绿灯的配合。 “但是最后还是没抓住。” “感觉滑不溜手，每次要成功的时候都会出现意外，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暗中帮他一样。” 降谷零冷静地接话，又继续道， “……有没有可能，白兰地在之前对松田的关注是他的私人行为，组织并不清楚这个炸弹犯的事情，而白兰地最后又因为某种原因，没有把那个炸弹犯灭口？” “我就是这样想的。”萩原研二慢条斯理地笑了一下。 恰恰相反，这样才正合他的心意，毕竟鱼饵后面连着的就是鱼线，和执钓竿的那只手。 他说到问这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地咬了重音。 自从前几天，他们确认了松田的记忆问题，萩原研二就表现的相当冷静。 萩原研二，你这个问是正经的问吗，还是你在公安内部的那种的问法？ “不用你问了，当时在场的各部门的警察，和可能目击到松田或者现场其他情况的普通人，我全都问了一遍。” “班长？” “就是最近啊。”伊达航沧桑地吐了口气。 他在明面上，虽然没有办法像他们一样灵活行动，但是光明正大的警察身份，同样能给他另外一种便利。 虽然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萩原研二仔细了解过的，但是身在局中和置身事外，到底不一样。 “看看这个。”伊达航拿出了两份炸弹痕迹的勘验报告。 他手中的纸质报告掉落到桌子上，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拿起来，还没读完上面充满了专业理论的内容，就听见萩原研二罕见的冰冷声音。。” “如果这是你们说的那个白兰地做的，他会有这么好心，专门准备一批威力更小的吗？”伊达航沉思。 “这批炸弹不仅更稳定，而比起11月6日的少了很多陷阱，简直像是专门设计出来让人拆掉的。是谁设计的呢？” 谁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这个疑惑重重地砸在每个人心头。 如果说是假死之前，他就被白兰地控制了。但是为什么在警局的时候，他和萩原研二朝夕相处，都不肯透露出分毫？连一点暗示都不肯给？ “萩原，我知道你很想问他，但是松田现在的情况……” 但是如果要像他们两个一样，结识科涅克的身份下的松田，同样不好操作。 “……我知道，我不会冲动的。” “就算……就算是有人在我没察觉到的时候，对小阵平进行了威胁或者是其他的控制，但也不可能做得太过火，不然我一定会发现的。 其他三人也认可这个判断，但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松田阵平现在又还记得多少……能说出多少…… 他也不指望他们能不做什么，只要求他们保证能互通消息，别再像是上次一样搞突然袭击就行。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打算得很好，却没想到，科涅克行踪成谜，居然真的不是传言。 只有邮件里面经常出现的简短回复，才能让人知道，他最近确实只是太忙, 而不是又一次销声匿迹, 遭遇着某些他们无法触及的不好的事情。 果然，他上次提出的设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