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让希拉尽量帮他调节一下，终于听清了琴酒隐约失真的声音。 琴酒说完这句话，似乎往后望了一眼，就令伏特加开车。 松田阵平有点迟钝地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听过这个代号。 车辆启动，他隔着车窗随意地瞥了一眼。 诸伏景光考虑过可能会在这附近遇到琴酒, 但是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科涅克。 这件事其实是他在三个月巧合发现的。 今天看见琴酒的车忽然停在附近，他也只是像往常一样自然地走过来，打算打个招呼。 科涅克？ 平时看起来十分健康的青年，此刻一只手紧紧抓着车垫，脸色苍白, 目光涣散, 呼吸频率是不正常的急促。 诸伏景光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让眼神动作不露出破绽。 苏格兰疑惑地挑眉：“琴酒, 你终于对他感兴趣了？” 像是刚刚看清里面的情况，蓝灰色上挑眼的青年微微皱起眉, 忍不住劝道： 琴酒漠然地回头看了一眼，点上一支烟。 “……科涅克？就是那个悄悄关注我的……” 苏格兰温和的表情忽然凝了一瞬, 他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手指，忽然微笑起来。 那一瞬间，琴酒身侧的伏特加忽然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之意。 “我稍微有点好奇，是哪一种疯？”苏格兰专注地看向琴酒，轻声细语地道。 “苏格兰，这不是你应该问的。” “清醒了？” 把听觉尽量正常化的结果，就是眼前的景象越发诡异。 [我只能想到琴酒在游乐园杀人。] [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在努力解析了。]希拉幽幽道，[要不你请他去游乐园玩一圈试试。] 他忍不住想象了一下琴酒一脸冷漠地走进鬼屋，然后把扮鬼的工作人员吓哭的场景。接着思绪渐渐跑偏，琴酒坐云霄飞车、琴酒坐摩天轮、琴酒坐旋转木马……等下，这个太超纲了！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前面模糊的影子，决定把探究多罗碧加和琴酒的这件事情暂且放在备忘录里，之后有时间再观察。 这栋楼地上有33层，地下有3层，是在东京的商业区中常见的办公和酒店功能兼有的建筑，开发商也只是一个中等体量的普通地产公司。 而且组织将几乎一半的楼层，租给了包括一些证券公司、信息技术公司、货运公司等公司作为办公用。 在资本猖獗的日本，没有人会在这种地方触霉头。 而这样没人敢查，或者就算查也查不出证据的研究所和其他功能的组织据点，遍布在东京、北海道、大阪、京都，还有日本以外的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国家。 这样，哪怕其中一个分支的大部分据点被摧毁了，只要重要部分保留了下来，就在可以在中心的运作下，利用其他区域协调调动的资金和利益网络迅速重生。 甚至到时候，组织反而会因为失去首脑的高强度控制，而变成无数个不受控制肆意妄为的恶兽，酿成一场更大的灾难。 但他并不觉得恐惧，只是忽然想到，原来上辈子zero那个家伙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这样看不到边际的庞大黑暗组织中潜伏着，静默无声地看着他们几个人一个个的离去。 他最后一次站到墓碑前，沉默半晌，不发一言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走到松田阵平的宿舍门前，随意地敲了两下，听见里面的声音后把门推开。 他走过来，发现松田阵平正在用螺丝刀拆手机外壳。 “昨天去打扫澡堂的时候进水，黑屏了。” “你说呢？是谁昨天用水管浇我！”松田阵平捏紧拳头。 “哈，谁是笨蛋？上次连电风 “谁说我修不好？”降谷零眼皮一跳，撸起袖子。 从便利店买东西回来的诸伏景光轻轻挑眉，微笑着问道。 他也没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防止出问题，还特意把电闸拔了。 降谷零忍不住看向同样奋笔疾书的松田阵平。 “是zero那个家伙太慢了，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被教官发现。” 伊达航一巴掌拍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哈哈一笑，“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有下次了吧。” 他默默扭回去拿出纸笔开始写检讨书，但是写着写着，忽然感觉安静了下来。 夏日的蝉鸣一声长过一声，聒噪得让人心烦，刺眼的日光被窗户切割成边缘锋利的条状光影，在松田阵平身上截分明暗。 他心中生出某种不祥的预感，放下笔，看向忽然用手按住眉心一动不动的松田。 “松……” 青年睁开了半阖着暗青色的双眼，往日明亮锐利的目光，此刻涣散失焦，他轻轻歪了一下头，“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