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克和科涅克一起从组织据点出来,走到自己的那辆黑色宾士前。 玛克深呼吸了一下,才很不心平气和地坐进驾驶座,结果还没坐稳,科涅克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颐气指使地道:“还不开车,你等什么?” 他攥紧方向盘,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嘴角一扯,刻薄的话立刻倾泻出来。 他从后视镜对上那双漠然的双眼,整个人像是被北海道的风雪当头浇下来一样骤然清醒。 科涅克是疯子,这不奇怪,组织里的疯子不少,以虐杀为乐的、喜欢玩各种“游戏”的 ,还有纯粹的反社会性格的。 这是只有少部分和科涅克一起出过任务的成员才知道的事,而玛克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有个东京本地的地下势力,悄悄用组织的一条武器走私线来运输人体器官和一些其他的违禁品。琴酒带人去港口处理,玛克表面作为情报人员在任务中辅助,实际还带着朗姆私下的任务:密切观察科涅克。 结果刚到现场,科涅克就从队伍里消失了,琴酒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说什么,玛克只好按照自己的习惯到前方去观察情况。 玛克心中一紧,就听见琴酒沉冷的声音:“有多少?” 草,这怎么解决,玛克心里暗骂,除非开直升机过来空投炸弹吧? 玛克正在思考怎么破局,结果转念一想,武器是科涅克负责的,行动是琴酒调动的,行动失败,他作为朗姆的人最多受到几句不轻不重的口头责怪。 这些想法在玛克脑海中快速转过,本来已经混在了两波交易人手下中的他不动声色地开始后撤。 但科涅克却沉默了比上次更久的时间,直到通讯中基安蒂烦躁地大喊狙击位被人盯上了她只能先往前时,他才含糊地笑了一声。 已经退到仓库门口的玛克脊背莫名一冷。 “那些家伙的位置不错。”他说。 为什么要让她停下? 一阵地动山摇。 那一刻,玛克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和速度,骤然转身冲出仓库! 数不清的轰鸣声在他耳边炸响,如果死神的镰刀悬在他的咽喉。 “科涅克?” 科涅克眯起眼打量了他一下,松开手,玛克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陌生的仪器,显示屏上是各种颜色的线条和彩色的不规则形状的晕影。 玛克盯着他脸色似乎早有准备防烟面具,和身上半点没有被高温影响,明显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衣料,心中出现了某种可怕的猜想。 玛克通过口型读出来。 然后他就低下头,继续专注地观察仪器上的图案和线条。 玛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场爆炸是谁干的了。 “你怎么敢?组织不允许代号成员互相残杀!” 接着玛克小腹猛然遭到撞击,他踉跄了好几步,最后还是摔倒在了地上。 他就在科涅克两三步远的地方,科涅克的目光扫过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如同看无生的物品。 科涅克的视力有问题? 而就在他疯狂思考的时候,科涅克似乎又能看到了,他的目光在玛克和玛克刚刚扔在地上的着火的外套上,似乎在对比哪个更像是他。 玛克警惕地用枪指着他时,科涅克才像是彻底看清了一眼,将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他说完,也没有说任何威胁的话,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制措施,反而往嘴里扔了什么,就倚靠着几个集装箱闭上了眼睛, 最后,玛克到底不敢违背组织的铁律,放下了枪。 科涅克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惩罚,他完美地完成了任务,即使险些炸死处在爆炸中心的他和来支援的基安蒂。不稳定的安全区。 怪物、疯子。 即使他已经逐渐成为朗姆身边的得力手下,那种面对自己难以理解的生物的恐惧感,也如影随形地缠绕着他。 他确实是为组织卖,但不是专门来为组织送的,人能活着为什么要找死。 足足十分钟后,玛克才敢再次和科涅克说话,小心翼翼地和对方讲明任务内容。 “什么程序?”科涅克问。 玛克说完后似乎是怕科涅克不信,又匆匆解释道,“情报不是我收集的,我负责拿到之后上交,到时候再去验证。” 玛克忽然变成了聋子和哑巴,科涅克也没有再追问。 但就在他们正要下车的时候,一辆白色的马自达呼啸而来,停在了他们旁边,正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女孩和一个熟悉的金发青年。 “安室哥哥,你和我一起进去坐一会吧……” 科涅克仿佛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玛克莫名心中一凉,正要打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 “绘美小姐,你不是说今天你家里有客人拜访吗?我进去恐怕有些打扰吧。” 背对着黑色宾士的女孩似乎怔楞了一瞬,但很快,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响起,“别那么说,爸爸可以邀请他的客人,我当然也能邀请我的!” 他的心情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