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老爷子默然片刻，问道：“情况有变？” 他没有说完，越老爷子却也明白他话中之意，只觉不寒而栗。 越之恒的意思，是灵帝离十二重也不远了，或许只差一步，便可成神。这样一个怪物，世间真还有人能对付他吗？ 越老爷子也看过去，小的那盏灯，是越之恒十六岁那年，坚持要给哑女点的，也是他们的条件之一。 那少年鲜血淋漓从灵池中爬上来，闷笑，毫不在乎：“行，但我还要点一盏。” 雪并不大，在窗外映上点点影子，斑驳杂乱。越老爷子知道这个坏消息意外着什么。 十一重灵脉的灵帝，已经让越之恒活下去的机会渺茫，何况现在快十二重的修为。 “当年东方既白带走的主杀箓，在渡厄城出现了。”越之恒收回视线道，“灵帝命我取回来。” 总归没有比十二重灵脉更坏的消息了，越老爷子神色还算平静，他问：“什么时候动身？” “老夫可以替你送她离开。” 越老爷子摇了摇头：“你可以送她离开，却无法令她死心。她早就对越家动机有所怀疑，你不在这两日，你猜她做了什么。” 苍老的脸笑了笑，有几分无奈：“她趁你不在溜出府，查曲揽月去了。若非我早派人通知了一声，曲揽月说不准还真会露馅。御灵师，竟也能如此厉害。” “少年可叹，人才辈出啊。”老爷子说，“你若割舍不下，她还会查，还会回来。” 他走入风雪之中：“下次再见，她只会对我执剑。” 湛云葳再留下，必定会死在灵帝手中。那女娃的命，越之恒比谁都在意。 雪花洋洋洒洒，越府亭子里却十分热闹。 越无咎已经醉趴在桌上，他酒量最差，口中还喃喃道：“我将来一定是最厉害的剑仙。” 哑女坐在一旁，安静地微笑，这是她和家中弟弟妹妹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寒酿节。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越无咎几乎把少时的糗事都抖了个干净。 只有哑女始终端坐。 越清落怜惜地替枕着胳膊的湛云葳掖了掖身上的披风，刚发愁怎么将这几个醉鬼带回去，就看见梅花树下，一人远远走来。 他也是第一次见湛云葳醉成这样。 越清落替湛云葳解释：葳葳一开始没喝这么多，大家都打算等你回来。可今年寒酿节的酒极好，分外醉人。 越清落想跟上，越之恒却道：“阿姊，我晚些再送她回来。” 今夜还是没有月亮，梅花丛中却一路亮着灯。 越之恒走得很平稳很慢，几乎她一动，他就觉察到她醒过来了。 越之恒听见她言辞含糊地说：“越大人，你回来了啊。” “不久。”她将下巴放在他肩上，“欸，天怎么黑了？” apa href=ot藤萝为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