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明珠光不算很亮,她裹着新的披风,坐在桌案边,神色略微迟疑。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他什么都不缺,今夜已经收到了最好的贺礼,湛小姐大可不必如此纠结犯难。 那是一块粉色的玉,色泽莹润,就算在灯光下,也隐约能看出价值不凡。 越之恒不动声色:“给我的?” 越之恒骤然抬头。 他沉默许久,声音略哑:“湛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越之恒垂着眸,视线落在她的命玉之上。他终于猜到湛云葳这几个月做了什么,这块命玉原本是在裴玉京那里的。 越之恒很早就明白,王朝这一场赐婚,湛云葳所在的仙门是不可能承认的。 可就在这一日,她于风雪中归来,将自己的命玉赠与他。 越之恒沉默着,眼前命玉犹如千斤重。他这双手,不畏烈火,能握剑挥鞭,却第一次对一块小小的玉佩,生出又甜又窒闷的浅浅涩意。 一室静默。 所有的灵石都买了越清落的礼物。要她再以旁的做生辰贺礼,也太难为人了吧。 再说,命玉不给越大人,湛云葳也不会再给旁人了。他若愿意来仙门再好不过,不愿来,有的路她也算走过。很早她就知道,世事并不一定有结果。 他不禁想,湛小姐这段时日到底和谁在一起,这都穷成什么样了。 好,原来令他闷痛不已,犹豫不决的东西,在湛小姐眼中,最大的根源问题是穷。 夜风吹动树梢, 不断有积雪落下。 越老爷子心里,他大概是永远是那个和世家公子格格不入的疯子。 可那又如何, 总归,他死之前, 会把属于她的还给她。 冲着她这一分风雪夜来他身旁的傻气,越之恒接过那块剔透的玉,低声道:“我没有这样一块玉给你, 明日给你一个值钱些的东西。” 没一会儿,他拿了一盒药膏过来,在明珠光下给她上药。其实脸上的伤已经好几日了,因着不严重,湛云葳一直没有管。 空气中带上些许药膏的香气,感受着越之恒指腹上的温度, 她忍不住抬眸看他。 最后她半张脸几乎在他掌心之中。 湛云葳这几个月一直在奔波和修行,到了现在,才有种“原来过去这么久了啊”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这样正常一句话,为何会让她的脸隐隐发烫,她收回目光。 仿佛刚才古怪的氛围只是错觉。 二婶也替她洗去了灵丹内的道侣印,她似乎不该睡这里? 她顿了顿,一时不知该不该提,提了就像自己心里有鬼一样。 apa href=ot藤萝为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