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心里清楚，二房能管这么多年账，不过是因为仗着越之恒并不懂这些。少时这人被关久了，只要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没有苛待他，他就意识不到。 越之恒手腕每动一下，二老爷全身都在抖，生怕舌头就这样被割下来。他以前只在外面听过越之恒的恶名，哪里亲身体会过。此刻他才意识到，越之恒真的敢动手！ 越之恒垂眼，淡声问：“越二老爷，今后能管好自己的舌头吗？” 窗户边嘎吱一声，湛云葳探头看出来，越之恒神色不改，匕首仍旧没移开。 他站不起来，彻天府卫便代劳，将他拖了出去。 她沉下心，告诫自己时刻别忘记自身处境。 越老爷子和越之恒都是正常炼器师的花销，哑女就不说了，几乎没有花销。唯有二房的人，花销千奇百怪。 越无咎喜欢名剑，却与堂兄不和，虽然家中就有最大的炼器阁，但仿佛为了给越之恒添堵，他从不在自家淬灵阁取剑，偏要去越之恒朝中对家那买。 二夫人的账目更是奇怪，有许多不知去向的灵石，一笔又一笔，登记得十分模糊。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明珠的光随着时辰渐变，开始亮堂起来，越之恒看完手中的阵法书籍，抬头便看见了明珠光下的湛云葳。 越之恒想起了自己少时读书，许多门学业中，他最不喜、也觉最乏味的，便是一些诗文中的描述。 他一个被幽囚长大的少年，对此想象匮乏，为了让他学习与人相处，越老爷子曾让他去族学上过一年课。 先生在堂前念： 越之恒知道是写美人的。 唯有越之恒支着下颔，神情冷淡。 他记忆里最好看的人，莫过于十六岁那年遇见的那半大少女，但那时，十四岁的姑娘，更多的是娇憨可爱。 然而此刻，看着灯下的湛云葳。年少时无处安放的匮乏想象，似乎正在荒唐地被一点点上色。 雨点打在房檐上，滴滴答答，又轻又有规律。 越之恒神色淡淡，敛下眸光。 越之恒注意到她称谓的改变，心中嗤笑，回答道：“不必管她，她若不像二老爷那样蠢，以前怎样，今后便怎样。” 越大人对上她的目光，难得解释道：“二夫人的母族，以前是琴川山。她是名门望族之后，若非琴川山没落，轮不到我二叔娶她。” 琴川山收养了许多乱世中的孤儿，还曾以身填补结界漏洞。 数年一次的邪祟之乱，琴川族人总会义不容辞去救人，死的灵修也最多。 apa href=ot藤萝为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