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大，还有足够耐性。 她又往后翻了几页，因着没有炼器基础，越往后看越晦涩，理解也需要好一会儿。 她放下书，又不得不面对睡觉这件事。 月光流泻一室，她看见越之恒侧着身子朝外，枕在左臂上，像是已经睡着。 鉴于前世尝试过许多次，她现在很是有些心得，也不再做无用功让自己吃苦。 越之恒并未脱去外衣，他阖着眼，看上去就像王族贵胄家养出来的凉薄贵公子。 明明都对彼此没兴趣，为什么他能坦然入睡，她就得三更半夜在外面看书！ 想通以后，湛云葳犹豫了一下，也决定不脱外袍。她今日穿的嫁衣，繁琐隆重，要穿着这样的衣衫睡一夜显然不舒服，但是相比只着中衣与越之恒躺在一起，这点不适无足轻重。 她舒了口气，在离越之恒最远的地方躺下。 四更天，月亮藏在云后，流萤散去。 从湛云葳过来那一刻开始，他就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如果湛云葳打算不自量力对他动手，他也不会手软。 她动作很轻，他却还是能感觉到身边微微下陷，与床榻微微的晃动。 越之恒闭着眼睛，打算继续睡。 越之恒此前不是没有和女子一起睡过。 那时候破败会漏雨的屋子，角落只有一层薄薄的稻草和捡来的旧衣布条。不管是盛夏或者冬日，两个半大的孩子都只能蜷缩在小小一隅。 他们没有睡过去的资格，在那样的冬夜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但是随着湛云葳呼吸声稳定，帐中香气愈发浓郁。暖香在帐中散开，像雨后茉莉的香气，明明很浅，但又无处不在。 越之恒一呼一吸间，全是她身上的暖香。 越之恒从身体到心都是成熟男子，自然明白哪里不同，只不过心里仍旧对此不屑。然而这到底对他造成了困扰，他不得不用灵力屏蔽了嗅觉，这才重新有了些许睡意。 她动静太大，越之恒但凡没死，就没法继续无动于衷地躺着。 湛云葳确信自己在他眼中看见了几分倦怠和不满。她只觉莫名其妙，明明自己睡得比较晚，不满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越之恒没要任何人伺候，去屏风后面更换衣衫。 白蕊早所有料，倒并不意外，拿了新的罗裙来替云葳换上。 湛云葳记得，前世也有这么一出。 父亲曾经也和她提起过这位越老前辈，语气敬重。 越之恒没想到自己成婚的事，闭关炼器的祖父这么快就知道了，还让自己带着湛云葳去认人。 湛云葳知道老爷子是好意，许是不能忤逆灵帝，又惦念昔日仙山情分，老爷子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在越家稍微好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