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这次捉到“妖”,可谓是为国家社稷立了大功,要是上报给府衙,再扬名到朝廷,还愁自己升不了官吗? 蓝若紫双手双脚被戴上铁链,胳膊贴着身侧,上半身被五花大绑,两个官兵粗暴地推着她,将她押上了邢台。蓝若紫跪在邢台上,低沉着脸,冷冷地看了台下一眼,找到那个想见到的人后,又低下目光眼里无神地盯着地板。 蓝红碧在台下巴巴地望着行刑台,有一瞬间,她觉得她的妹妹蓝若紫与她对视,虽然相隔甚远,但她还是感受到蓝若紫眼中的冰冷。那种没有温度的眼神刺激着自己的每一寸皮肤,一gu寒意扩散至整个后背。 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道士走上前,准备施法。 “就是啊,昨日我小孙子看到她浑身是血的样子,都吓得睡不着觉了!” “据说是那个云道长,昨天把这个妖nv绑在柱子上的。” 台下一片叽叽呱呱,蓝红碧听了止不住地流泪,蓝大伯一边搂着蓝红碧安慰,一边担心地望向刑台上的另一个nv儿。 只听一声略带稚neng的声音响彻整片刑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向声音的主人。 云鹤立皱着眉,不知这个小和尚要做什么。 寅十郎一个箭步挡在舍济身前,y沉着脸瞪着那几个官兵,那几个官兵吓得纷纷拔出了刀,但也只是拔刀相对,并不敢靠近。 “确有一疑。敢问云道长,您是怎么断定蓝姑娘被妖物附身的?”舍济壮着胆子问道,语气坚定,只是由于太害怕,嘴唇不住地抖。 知县见有铁证,更是得意,“小师父可还满意?要是没有别的事了,就请云道长开始作法吧!免得耽误时辰,给妖物可趁之机。” 寅十郎一手护着舍济,慢慢的朝官兵们b近。这些官兵平时带刀也就是吓唬吓唬不听话的小县民,根本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要真打起来,也只会瞎挥舞。而且,要是对方没先动手,自己先动手了,日后传出去,有损县衙的声誉。 云鹤立有些不服气。 然而云鹤立也不怕自己出错,把铃铛给了舍济,好让他心服口服。 但是舍济没有慌张,拿着铃铛在邢台上走了一圈,知县看着那“铃铃”作响的铃铛向自己靠近,慌忙后退好几步。舍济又拿着它到下面的人群中也走了一圈,所到之处,无人不对这个象征着“有妖魔鬼怪之嫌”的铃铛唯恐避之不及。 舍济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台下的喧闹声已经停止,众人把舍济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云道长,您也看到了,刚才铃铛在所有人面前都响了,所以我们并不知道具t的范围是多少。同理,那天铃铛响时,也不能肯定蓝姑娘就是被妖物附身的那个,也有可能,在那附近有别的妖!”舍济心平气和地给云鹤立分析道。 ——那是自然,有小爷我在这,铃铛不响才是假冒的。这小道士还挺厉害,居然还带着鉴妖铃,只可惜,脑子太笨,被小师父几句话就唬住了。不过,今天小师父真的是太英勇了,跟平时那个软软傻傻的小和尚一点也不一样。 “既然铃铛响了,那这里一定有妖!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 “什么嘛!还以为他是个厉害的道士,没想到就是只会靠铃铛的傻子!” “没本事还装道士降妖除魔,做梦吧他!” “我都怀疑他那铃铛是不是假的!” “我就说,他看着年纪那么小,怎么可能会鉴别妖魔嘛!” “有吗?” 云鹤立闻言,怒吼道:“怎么能算了!妖物就藏在这群人里面!” 云鹤立咬牙切齿地瞪了知县一眼,知县被瞪地缩了回去,心里却是很看不起他:就一小毛孩还敢瞪我!要不是看在你师父的份上,就你这几天对我趾高气昂的态度,还害得我当众丢脸,光凭这些罪过,就能乱棍打si你个小王八蛋的了 知县一想到自己被这个道士骗得不仅升不了官,还在百姓面前失去威信,头痛不已,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摆摆手,高声道:“放人,放人。” 就在蓝红碧和蓝大伯喜极而泣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人群的后方传来。 这时,人群又齐刷刷地看向后方。 蓝红碧看了一惊,这人正是她曾经的未婚夫,王孝仁。 知县一听,对,不能丢脸啊! 蓝红碧愤怒地瞪了王孝仁一眼,王孝仁冷笑一声,也转身离开。 舍济准备下台,和蓝家父nv回去商量。下台前,舍济对着云鹤立双手合十道:“并非小僧故意为难云道长,只是云道长被很多身外之物蒙蔽了双眼,而忘了修行的初心。望道长好自为之,阿弥陀佛。” 舍济以为自己激怒了云鹤立,要被暴打一顿,吓得后退几步,然而身后已经没有退路,再往后退就会摔下一丈高的邢台。 寅十郎眼疾手快,已经在下面等着接住舍济了。 路过蓝家父nv时,快速说道:“你们先回去。” 毕竟以寅十郎那老虎的的奔跑速度,能跟上才是奇迹。 “小师父,你刚才好厉害,我都快佩服si你了!”寅十郎拉着舍济跑到一个地方后,松开他的手,回想起舍济在邢台上威风凛凛的样子,大笑起来。 “我是真的觉得小师父那时候威风的!”寅十郎稍微收敛了一点。 寅十郎看着他忽闪忽闪的睫毛,想起那天夜里舍济睡着的模样,心里像是被他的睫毛挠了一样,总是心神不宁的。 “并不是能打架会捉妖才是强大,你只要做好你能做的,在别人需要的时候帮助他们就行。你若想习武,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不许叫我‘公子’!” “叫我十郎,同样,我也不叫你‘小师父’,叫你‘舍济’,好不好?” “这……” 舍济被寅十郎认真的表情给打动,深x1一口气,笑着叫了一声:“十郎。” 两人相视着,大笑起来。 两人踏上前往蓝家的路,他们各自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舍济一进门,还未同蓝家人打招呼,突然窜出一个白影来,“扑通”一声落在自己面前,低头一看,竟然是云鹤立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云鹤立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舍济。舍济低头看他,感觉像是看到了一只委屈地t1an着鼻子求安慰的小狗一样。 云鹤立闻言,一怔,无力地把头靠在舍济的小腹上,低声道:“小师父说的是啊……” “小道长,起来说话。” 转而又朝蓝大伯和蓝红碧的方向跪下,拜了一拜,“是贫道愚昧,冤枉了蓝姑娘,还让她当众受辱。” 云鹤立有些尴尬,拍拍膝盖站了起来,来到舍济面前,眼睛还时不时地瞄寅十郎,以防他又来一招“出其不意”。 “其实小师父一跟我说‘初心’时,贫道就想通了,想跟小师父道歉来这……”云鹤立尴尬地笑了笑,“小师父力气还挺大的,哈,哈哈,哈哈哈。” 寅十郎眯起眼,又瞪大:可疑,太可疑了! “其实贫道这次下山就是为了磨练自己,想做出一番成绩来,让师父和师兄弟们对我刮目相看。”云鹤立恬不知耻地跟着舍济进了他们在蓝家的客房,“刚好,就看见蓝姑娘在那里闹事,有几个男子想要去压制住她,结果还被打伤了。我的鉴妖铃从刚看到她开始就不停地抖动,我还听到好多人说蓝姑娘突然疯了,我就以为蓝姑娘会不会是被妖物附身,就,就把她制止……” “是啊,云道长要是只是想做出一番成绩,大可直接把蓝姑娘送去官府,没有必要把一个nv孩子绑在大街上啊!”舍济附和道。 “舍济,你接下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寅十郎咬了一口r0u包,问道。 “舍济呀,不再多住些时日吗?”寅母不舍地挽留道。 寅十郎用大饼包了两节油条,递给舍济,对寅母道:“他还没怎么出去玩过,我先带他出去走走,看看这大好河山,旖旎风光。” “你愿意吗?” 舍济这才反应过来十郎在问自己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看风景,一抬头,对上寅十郎柔情似水的目光,像是被一波春水包裹了一 “好吧,留不住你们。臭小子,记得常带舍济回家来看我和你爹啊!”寅母佯装微怒道,不一会儿,又开始感伤,“哎,虽然我总是说你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但是你要真的离开了,还有点舍不得。” “母亲,您不必如此,我会和舍济经常……” “我和舍济会经常……多喝热茶,多吃素菜,多多锻炼,多多睡觉,保证身t健康,长命百岁。”寅十郎把准备用来安慰母亲要说的“经常来看望你们”给咽了回去,虽然很生气,但依旧保持着微笑。 寅十郎瞪大眼,鼓着装满小米粥的腮帮子,无言以对。明明自己也是想要安慰母亲的,可是母亲自己破坏了那样的气氛,自己不得已才把话咽回去的,怎么就变成自己“太害羞而不善于表达”了?十郎可怜,十郎不想说话,要舍济小哥哥安慰一下心情才能好起来。 寅十郎看在自己的宝贝给自己夹了大r0u包的份上,吧唧着嘴,把怨念和着r0u包一起吞进肚子里去了。 “你还笑!也不知道是谁说我不善于表达的!”眼看着两人就要进入屋子,寅十郎一把把舍济拉进房门,飞速关上房门,两条胳膊从舍济身后圈到舍济的x前,一条胳膊稍稍往上移,假装要勒住舍济脖子一样,“好啊你!舍济,尽然敢w蔑我!看你就是欠教训了!” “十郎,哈哈哈哈哈哈,放开我,哈哈哈哈哈哈,我投降!我投降……哈哈哈哈哈……快点啊!”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啊?还敢命令我!”寅十郎不依不饶。 寅十郎一顿,停止挠舍济的痒,但是勒住舍济脖子下方的手并没有撤离,反而将舍济抱得更紧,让舍济的后背贴紧自己的x膛,另一只手圈住从舍济的胳膊,从舍济的腰前绕过,环住舍济的腰身,把手扣在舍济另一边的胳膊上。 舍济没敢出声,他在心里设想过很多种情况,揣摩了十郎的意图,眼神飘忽不定,照这样的发展下去,据他对寅十郎的了解,接下来应该是…… 吻了一会儿,寅十郎放开舍济,邪魅一笑,问道:“还要我‘动口’吗?” 寅十郎见自己的宝贝这么乖地任人拿捏,也不再撩拨他,双手圈住舍济,和他久久地相拥在一起。 “所以,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啊?”舍济问道。 舍济哑然失笑道:“我们哪来的马呀!” 舍济见识过寅十郎跑得有多快,只是没有亲身t验过,若有所思之后,问道:“那,你可以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带我跑一段吗?” 舍济被寅十郎逗得咯咯笑,两个人的旅行,也正式开始了。 舍济整个人趴在寅十郎的背上,紧紧抓住寅十郎x前的衣领,最后一句“慢点”被风吹得变了音调。虽然他很想大声叫出来,但他一直压着喉咙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叫喊声。 寅十郎从一个屋顶,纵身一跃,跳至相隔一丈远的屋顶上,奔跑速度不b平地上的慢。 “呜呜呜呜呜……” 寅十郎赶紧停下脚步,把舍济被自己sisi咬住的胳膊ch0u了出来,放下舍济,让他坐在屋顶上。 “怎么了?怎么咬自己啊?你是小狗吗?”寅十郎一边说些轻松的话来缓和舍济的心情,一边给他检查伤口。幸好,舍济咬得不重,只是牙印有点深,一下子应该是消不掉的。 寅十郎刮了刮舍济的鼻子,笑道:“小傻瓜,你要怕就跟我说啊!跑这么快还不考虑你的心情确实是我不好,你做什么这样惩罚我呀?” 寅十郎再次失笑,“是是是,你最乖。” 说着,在舍济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 寅十郎把舍济打横抱了起来,纵身跃下屋顶。 “没有店的话,我们野宿?”寅十郎挑挑眉,坏笑道。 一想到和十郎两个人孤男寡男的在外过夜,舍济有些小期待,又悄悄地红了脸,借助昏暗的夜se,将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掩藏于x腔里。 “做什么啊?” “不用了,想跟你一起走。” “我想带你去看个东西,晚了就看不了了 舍济这才再次趴上寅十郎的后背,任他背着自己在无人的大街上奔跑,夜晚的风有些泠冽,吹在舍济脸上稍稍有些冷,但舍济和寅十郎x膛贴着后背,只觉得浑身灼灼燃烧,心中的小鹿终于通过身t接触,把自己的那份悸动传递给了寅十郎。 ***** 舍济放眼望去,一长条的灯火星星点点,正在随波逐流,看起来十分温暖,又温馨。 “河灯。” “在河里。” “对。这一带,每月初一和十五都有人会放。” 寅十郎看向舍济,“表达对逝者的怀念,和对生者的祝福。” 不一会儿,舍济感受到一gu热气喷在自己脸上,嘴唇被覆上一个温热而有柔软的东西,紧接着,一个更加柔软而灵活的东西伸进了自己的口中,不断地挑逗着自己的舌头,不仅如此,嘴唇也被温暖地包围,吮x1着。 等舍济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条小河边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只记得和十郎去小河边看河灯,然后……然后……就没了意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舍济接过粥,并没有喝,只是很疑惑地朝寅十郎眨巴眨巴眼,“这是哪里啊?” 舍济气鼓鼓地瞪着寅十郎,不情愿地问道:“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虽然寅十郎已经十分克制自己的笑了,怎奈,舍济昨晚…… “昨晚和你一起看河灯的时候,你居然睡着了。你说你若是实在累得不行睡着了,倒也情有可原,问题是你一直被我背着,脚都没怎么挨过地,一路背着你狂奔的我都没喊累,你倒是先一声招呼不打地睡了。你睡觉就睡觉,还枕着我的肩膀,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哎哟我这肩膀,被你枕的,哎,现在都在疼。” 舍济的脸se越发地难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又红的。 寅十郎见单纯善良的小舍济这就被自己骗了,变本加厉道:“算了吧,我还得去洗我的衣裳,你看到没?这里。”寅十郎把自己肩膀处的衣角扯到舍济面前指给他看,“你昨天不仅把我的肩膀枕麻了,还流了一滩的口水,怎么叫你都不醒,只好把你背到这里,找了这户人家借宿。” 寅十郎在舍济不好意思地低头喝粥时,眼神暗了暗。 寅十郎担心他在外睡着会着凉,又一次背上舍济,带他来到这里的一片农庄借宿。 寅十郎一本正经道:“嗯!那是必须的。不过,我刚才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已经帮他们劈完柴了!” 舍济不再理会寅十郎,端着碗出门去了。 跟舍济打招呼的是一个身着粗布麻衣,农家nv打扮的妇人,看样子应该是这个家的nv主人了。 “嗨,这才多大的事啊!小师父,不要客气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你傻啊你,小师父怎么能吃r0u啊!”妇人一巴掌拍在男人的后脑勺上,转而又一脸不好意思,但又带着农家特有的朴实,对舍济说道:“小师父别见怪啊!俺男人他脑子不好使!”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寅十郎在一旁,眼神里稍稍带些羡慕地说。 “小公子说的哪啊!谁跟这个笨得要si的人感情好啊!”妇人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一脸嫌弃地瞥了瞥呆头呆脑的丈夫,脸颊微不可察地红了红,道。 妇人急得又在男人后脑勺拍了一记,训斥道:“你说什么呢你!害不害臊啊!” 男人朝舍济和寅十郎抱歉地笑了笑,道:“小师父,小公子,你们自便,你们自便哈!”便跟着妇人进屋去了。 “噢——伊” “大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寅十郎0了0几个个子矮小的孩子的脑袋,笑道:“我来带这位小师父见见世面。” 寅十郎很自然地和他们说笑玩闹,他抱着小孩子举高高,转圈圈,最小的孩子还被他举过头顶,骑在他的肩上,逗得小孩哇哇直叫。舍济想起十郎曾经告诉自己,说他小的时候一言不合就和别人打架,所以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在寅家时,寅母也有意无意地故意损过他。但是看着对小孩子们一团和气,被小孩子们喜ai的寅十郎,舍济怎么也想象不出,曾经的寅十郎是有多“虎”。 寅十郎见舍济看着自己看呆了,一只手在舍济面前晃了晃,却被骑在自己肩上的小孩子扯了扯头发。要是放在寅十郎以前,早就把小孩子揪下来摔地上破口大骂了,不,应该是,根本就不会让小孩子骑在他肩上。 寅十郎被几个小孩闹得厉害,一个一个地把扒在他身上的小孩子全部拽了下来,让他们排排站好,语气有些严肃,但又带着哄孩童般的语调,道:“好了,我也陪你们玩过了,你们是不是也该带我和这位小师父一起去玩一下了呀?” 寅十郎失笑道:“是小师父!不是小哥哥!” 闻言,几个小nv孩小男孩也不站队了,跑到舍济身前,一把抱住舍济,像一朵朵牵牛花一样抬起小脸,张着小嘴,“小哥哥”“小哥哥”的叫个不停,小脑袋们在舍济的腰部蹭啊蹭啊的。 寅十郎看着这样的画面,温馨感油然而生,眼神温和,冁然而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快别闹小哥哥了,不是要带我们去玩的吗?” “舍济,你看,牛!” 那头牛正悠闲地吃着草,时不时地甩甩尾巴,像是在驱赶蚊虫一样。那头牛站在那里没有移动一点位置,只是偶尔原地跺了几次脚,并没有因为小主人们抛弃了自己而感到不安,也没有因为无人看管而放飞自我,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小主人们的归来。 舍济也很兴奋,但更多的,是对寅十郎的感激。十郎一定是知道自己十多年没有下过山,世上的好多东西都没见过,想陪自己看遍山川河流,自然风光,和自己一起把这十多年的空缺给填补完。 寅十郎转头问那群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完全不顾自家牛的小孩子们。 “是隔壁家的隔壁家的高叔叔,他家有山羊!” 寅十郎0了0那些孩子们的头,带着和小朋友说话的语调,对他们道:“那哥哥们就去那边看看,你们继续去放牧,然后早点回家,知道吗?哥哥们晚点就会回来,有时间再陪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那群小孩们在舍济和寅十郎那里又蹭了会儿,挥着小手,一步三回头地去找被他们遗忘已久的牛了。 “哎,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喜欢小孩子的,但是看到他们那么天真善良,吵着闹着抱着我不放的样子,真的很可ai,让人不忍心冲他们大吼大叫的。” “那你可以自己生啊。” 寅十郎一条胳膊绕过舍济的后颈,搭在舍济另一边的肩膀上,他凑近舍济,在舍济的耳边轻声低语道:“那,麻烦小师父帮在下生一窝小老虎?” 寅十郎依旧不依不饶,语气十分妖孽,道:“就是,把我的小种子,放到你的小肚子里……然后……它就会自己长大……长大以后他就会从,这里,出来。”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地来到了孩子们口中的“隔壁家的隔壁家”的附近。 “诶,那里有个小nv孩唉。” “金丝笼,金丝笼,鸟笼中的金丝鸟,不知何时去无踪……” 寅十郎走近这个诡异的小nv孩,问道。 寅十郎一惊,后头看了舍济一眼,舍济好好地在那里站着,一脸茫然地看着寅十郎惊恐的神情。 “小妹妹,你唱的是什么歌啊?” “笼中鸟,飞走了。” “嗯?什么笼中鸟?你家养的吗?”舍济听不懂小nv孩说的什么,耐心地询问道。 小nv孩咧开嘴笑了笑,站起身,拍拍裙摆上的灰。 “小栖,你跑哪里去了?快回家!” “啊,小公子,小师父,我家小栖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这孩子从小就有些古怪,总是说些奇怪的话,像是会预言一样。还望小公子,小师父不 妇人一脸歉意地拉着小nv孩的手。 小栖!只是眯起眼睛笑了笑,挣开她母亲的手,扭头跑了。 妇人连忙向舍济和寅十郎道歉,去追赶小nv孩了。 说着,抚0了一下舍济的后背。 “……”寅十郎着实被舍济严肃得有些可怕的表情给震惊到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寅十郎原本打算带舍济看看小羊,逗逗小兔子,喂喂小鱼的完美计划,就在舍济听到那个名叫小栖的小nv孩那y森诡异的歌谣和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泡汤了。 农妇塞给他们几个馒头,好让他们带着在路上吃。农夫y要让寅十郎他们带上自己刚拔完毛的山jr0u,寅十郎闻着光秃秃的山j的味道,心里已经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但还是推脱说不方便带回去,把山j留给这户农家了。 农妇又嘱咐了他们几句“路上小心”,“有空再来”之类的话,送他们到了大门口,目送他们离去。几个孩子也在门口冲他们挥了挥小手,有的小孩子还一蹦三丈高,一边蹦,一边扯着嗓子大喊道:“大哥哥,小哥哥,你们记得再来陪我们玩啊!我们会想你们的!你们也要想我们啊!” “知道啦!”那群小孩杂七杂八地回答道。 舍济停下脚步,对他们合掌鞠躬后,转过身去追赶寅十郎的步伐。 “师父!我们回来了!” “十郎!你找到我师父了吗?” 寅十郎摇了摇头。 “可能是下山去了吧,你不要急。我们下山去看看。”寅十郎抚0着舍济的后背,沉着冷静地道。 “你这假和尚!三天两头地来我这蹭吃蹭喝!快把账给我结了!” ——假和尚……不会是说,师父? 德清趴在地上,正努力支撑起上半身,拖着下半身,挪到了一旁的柱子边靠着。 德清跟一滩浆糊一样瘫在酒家门口,满脸殷红,看样子是酒jg摄入过多,话都说不利索,还会时不时地发出傻笑声,浑身散发着酒臭味,看着就像一滩人人唾弃的烂泥。 舍济走近德清,把德清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架着他起身。 店掌柜把身t横在舍济面前,拦断他们的去路。他原本是在气势汹汹地讨债,忽然感受到背后一道寒光直s后颈和脊梁骨,一边结结巴巴地说要“报官”,一边僵直着脖子转头看向背后。 迫于身后少年的压力,店掌柜原本理直气壮地拦着舍济他们,也变得畏畏缩缩,一下子把自己缩小了一圈,不敢直着脖子跟舍济他们说话。 “这,哪有客人上门不做生意的道理啊……你看我这也是小本经营,还麻烦您把账给结一下,哈哈。”店掌柜紧张得直冒冷汗,像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会被眼前的这个少年拧断脖子一样,可是不收回钱又对不起自己,只能y着头皮,把话往软里说。 舍济狠狠地瞪了德清一眼,但是德清现在喝醉了,根本睁不开眼,所以就算把他瞪穿了,也于事无补,心里默念“他现在喝醉了,莫要计较,等他醒了再算账”,任命地掏出钱袋,准备给德清结账。 “你哪来的钱?”寅十郎微微皱眉,问道。 寅十郎转念一想,兴许是母亲偷偷塞给他的,便也没太在意了。 “唉诶?是哪一路好心的神仙帮贫僧结的账啊?哟!这不是舍济小师父嘛!你啥时候回来哒?是不是,嗝,想师父了呀?嘿嘿嘿,师父也想你了!” “大师,您这样,舍济会很困扰的。”寅十郎皮笑r0u不笑地道。 舍济看了德清一眼,叹了一口气,对寅十郎道:“十郎,对不起,我们把他架回去吧。” 舍济微微一笑,抬头看向寅十郎,然而在寅十郎眼里,舍济的笑中,带着些许苦 “嘿!你这个小虎崽子!居然大庭广众地轻薄我徒弟!我跟你拼了!拼了……” “我背他回去吧。”寅十郎瞥了德清一眼,对舍济说。 三人回到卧禅寺,舍济带德清回卧房,安顿他睡下。德清也不打不闹,或者说,就一直昏睡着。 然而第二天早上,舍济再去看德清时,发现粥根本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德清也没有醒来过的迹象,舍济只能拍拍德清,叫他起床。 可是说起来也奇怪,若是睡得深,舍济这么大力地拍他,就算不醒也总该有点反应,但是德清没有,除了均匀的呼x1声,德清纹丝不动。 但了晚间,该用晚膳的时候,德清还没有起来。舍济觉得德清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会对身t不好,又去德清屋里喊德清起床。虽然以前也总是会饿肚子,但毕竟饿肚子不是那么好受的事,现在有食物了,当然还是吃点会b较好。 舍济用力摇了摇德清的肩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寅十郎走进德清的屋子。 “那就怪了,他这不像是单纯地嗜睡啊!”寅十郎抱x,道。 “你先别急,等到明天还不醒的话,可能……是被梦魇缠住了。”寅十郎微微皱眉。 “所以说你先别急,还不能确定,也许他真的只是累了,多睡了一会儿而已。”寅十郎一手揽着舍济的腰,把他往屋外带,“我们先吃,吃完了再来看看他的情况。” 可是,没想到德清到了翌日,还是没有醒过来。 之后的几天,舍济也没有再尝试着叫德清起床,只是帮他擦拭身t,定时翻个身,按摩胳膊和腿部,以防sh气太重,外加手脚麻痹。 这几天,舍济把心思主要放在德清身上,都没有跟寅十郎说过什么话,更不要提跟寅十郎温存,最主要的是,寅十郎看着日渐消瘦的舍济,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舍济,恨不得把德清揪起来吼他几句,好好的发作发作。 然而寅十郎在只能在心里想想,他不愿意让舍济为难。 “怎么看?”舍济总算回过些神来,将目光投向寅十郎。 “无妨。” 寅十郎把手放在舍济的后脑勺上,一gu热量从内丹中涌出,灌入舍济的头颅中。顷刻间,舍济的眼前浮现一串接着一串的场面,耳边听到了嘈杂的声音,犹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纵横交错。 “德清,起来吧。” 其实这个男人也不算特别高大,只是德清现在跪着,而且,他还才六七岁的模样。 小孩一脸委屈,原本嘟起的嘴被抿了起来。眼里的泪水开始咕噜噜地打转。 “你以后也别再偷偷下山了,”男人帮小孩抹了一把还没掉出来的眼泪,顿了顿,声音变的越发轻柔,“既然他们狠心送你剃发出家,你又何必再回去呢?” 男人将小孩揽进怀里,不停地,安抚x地拍了拍小孩的背脊,却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小孩像是哭累了,或是想开了,眼泪止住了,却还是有些ch0uch0u搭搭的。 “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吧。”男人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温和。 来到禅房,男人为他洗了把脸,让他换了身g净的中衣,shang睡觉。 由于小孩偷偷下山被抓住,罚跪了半天,加上刚刚又哭了一场,很快就累得睡着了。 呵,还真像一个小动物。小小的,捧在手心里,需要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德清有些犹豫,毕竟那些长老都特别严厉,总是有特别多的规矩,就是这些长老害得自己 “德清,你来了?来洗把脸,我帮你打水。” 德清连忙合掌道:“师父早。弟子自己打水就可以了,不麻烦师父了。” 师父正在洗那件昨天被自己抹了鼻涕眼泪的衣服。啊啊啊,真是太羞耻了!德清想把自己投进井里淹si自己。 这小孩估计是为了昨晚自己放肆调皮的行为而羞涩呢吧。 男人笑了笑,心满意足地r0u了r0u小孩的头,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衣服我都洗完了,就不用你洗了。要不你帮我晾了吧。” ——师父的笑容,好温柔啊。 小孩个子不够高,晾衣服时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把衣服挂上,男人望着小孩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轻皱眉头。 “李夫人好。” “德清小师父,在扫地呢?好久没见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德清被她上下打量,有些羞涩,但却并不躲闪,由着她瞧。 “德清小师父啊,无渊住持在何处啊?” “这会儿师父应该在丈室,夫人请随小僧来。” “阿弥陀佛,李夫人。” “愿闻其详。” 一定是那个nv人g的!自从那个nv人来了以后,丈夫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原先对卓夫人也只是相敬如宾,除了例行的几次房事以外,并不会如此毫无节制。那个nv子一定是施了什么法,g得丈夫魂不守舍,连苦心经营的首饰店都不去打理。每日在那nv子房里寻欢作乐,可是几个月后,那个nv子还是好好的,甚至越发美yan绝l,自己的丈夫却变得身t乏力。 卓夫人一个妇人,人微言轻,即使怀疑那个nv子是个妖物,也只会被人认为是在争风吃醋,妒忌那个nv子。会被别人说“明明自己已经人老珠h,还偏不让丈夫纳妾,诽谤小妾,好一个毒妇”。然而卓夫人又不敢与娘家说,怕他们为自己担心,只能求助于好友李夫人。 因情生妒,才是人心中无法根除的真正的妖物。 翌日,无渊被请去卓府,说是为卓老爷诵经礼佛,驱除邪祟。 临走前,无渊与卓夫人秘密交谈了一次,确认了府上有妖的事实。让卓夫人先不要与任何人说,以防打草惊蛇。 那个nv子自无渊等人进府以来,脸se一直不好,眼看着自己被留在周围全是和尚的阵法里,其余人都躲得远远的,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就急得朝着还未走远的卓夫人喊道:“姐姐!姐姐!请等一等!姐姐!” “不,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缠着老爷了,求你,不要留我在这!” “我不想离开老爷……我不能没有他……” nv子只是不停地摇头,呜咽着说不出话来,或是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若真是你g的,”卓夫人顿了顿,“你有什么颜面说离不开老爷?老爷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嫌他活得太久了吗?”她语气变得强烈起来,对那个nv子恨之入骨,恨不得剥其皮,啖其r0u。说罢,便拂袖离开,不管身后nv子的哭喊。 “圣僧,求您不要收 “阿弥陀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所以你x1走他的jg气?” “我c控他,让他与我jiaohe。呵呵,他在那个的时候也会很温柔地抚0我。我也是兴奋到了极点,一时没忍住,才x1食他的jg气的。”猫妖恢复平静,继续阐述道。 “因为我ai他啊!我想与他亲昵,与他温存!我喜欢他给我带来的快感,喜欢看他眼里充满q1ngyu!”猫妖再次激动地反驳道。 猫妖看他一脸不能苟同的表情,自嘲似的一笑,道:“跟你一个和尚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又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ai。”和一个整日诵经礼佛,禁se禁yu的和尚来诉说自己是有多ai一个男人,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无渊似是察觉自己内心的某些细微的变化,眼神黯淡了下来,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全是可见的青筋。 几位长老得知无渊去卓家施法除妖,结果妖没除,反而放她走了。卓家夫人自那以后又一次来寺里,特意避开无渊,专挑无渊不在的时候和几位长老交谈,明里暗里地意指无渊住持居然被猫妖蛊惑,对此表示十分的不满。不仅如此,无渊一行这么大的阵仗去卓家除妖,说的不好听点,会被人误以为卧禅寺的得道高僧,住持无渊,连区区一只低阶猫妖都对付不了,或者更难听的,会被误会是僧妖联合,只为骗取香油钱。这对寺庙的名声很不好,还影响,业绩。 无渊面对几位师弟,寺里的长老的指责,并未在意师弟们对自己的不理解,而是很平静地辩解道。 众位长老咄咄b人,不依不饶道。 “师兄,你就是太心软了!卓夫人说得很清楚,希望我们把猫妖给除了,不是赶走!除掉,是要把它净化,让她从此消失!师兄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你们才满意吗?” 几个长老愣了一下,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即使那是一只残害他人的猫妖,她也是大自然中的一个生灵。而他们是和尚,他们修行,就是为了拯救苍生,既要惩罚破坏世间秩序的恶徒,又要解救处于困境的平民。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最关键的一个共同点,就是珍ai生灵,而不是bang杀一切作恶的妖魔,至少得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咳咳,师兄说的对,但是这一码归一码。我们可以不计较你放走猫妖,但是,你没有兑现对卓夫人的承诺,这个,师兄你恐怕是要负责的。我们同门师兄弟一场,我们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在自己的禅房里禁足思过三日,并且在思过的同时,断食三日,小惩大戒。还希望师兄你不要怪罪我们,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 ***** “谁?” “是我!师父。”来者小声回答道。 德清走近无渊的床榻,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纸包住的东西,“给师父送吃的!不过我只给您带了半个馒头,这个不容易被发现。” 德清也不管礼仪什么的了,一pgu坐在无渊的床榻上,嘟囔着嘴道:“您又没有辟谷,断食三日怎么吃得消!长老们分明是在为难您,亏我还觉得他们和蔼可亲,德高望重呢!就是一群……” 无渊0了0德清的脸颊,“快回去吧!不要被发现了。” 无渊看着方才抚0了德清脸颊的手出神,慢慢地弯曲了手指,握紧手掌。又看了看德清塞给自己的馒头,想了想,咬了一口,嗤笑一声:“都y了。” 两日后,无渊的禁足和禁食都解禁了,但德清这几日并没有遵照无渊的告诫,到了每天晚上夜深人静时,都会去给无渊送食物,在他以为无渊已经差不多快入睡时,偷偷00地打开无渊的房门,在门口放半个馒头,然后在无渊的卧房外,双手合十,深深鞠躬之后,又蹑手蹑脚地蹿回自己的禅房。 “哼,这个傻孩子。” ***** 明明单靠自身之力坐起来都艰难,却依然坚持要下床。强按着他让他躺下,他却嘴里念念有词,“我要去给小月喂食,我要去给小月喂食……” 卓夫人没有告诉卓老爷,之前他带来的那个nv子说过,自己叫“小月”。 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些天做了什么,他想了半晌,答,只记得给小月喂食,然后,后来做了好多事,但是都不记得,等清醒后,只觉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 这时,店门口跑来一只小猫,在yan光的照s下,白se的毛显得有些刺眼。和小月一模一样,是只小白猫。 只是,看到“小月”警惕地闻了闻食物,确认食物可以放心食用后,迅速吃完,t1ant1an自己的爪子之后翘着尾巴,一摇一摆地走了的时候,卓老爷的脸上充满了y霾。 小月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好久没去给它喂食。它是不是,不会再来了? 一个小僧人跑到无渊的禅房,迫不及待地给无渊带来这个消息。 “师兄,你听说了吗?卓文钰醒了!” “嗯,好事。”无渊眼都没抬一下,回答道。 无渊笑了笑,抬起眼睑,看向无道,说:“师弟言重了,我怎会怪你们,我知道你们的苦心,是我害得寺庙荣誉受损的,我被罚也是心甘情愿,师弟莫要再提了。” 无道自知理亏,但还是假装自己行得正,坐得直,灰溜溜地出了无渊的禅房。 就在无道要出门时,德清端着刚煮好的面,一脚跨进了门槛,无道一个没收住脚,撞上了德清端着的托盘,碗里的汤就这样泼在了两个人的衣衫上。 德清内心翻了个大白眼,心道:是你自己走太快撞上的好吗? 无道也不是傻的,听出了德清语气里的不满,但碍着师兄的面子,不好当着师兄的面训斥他的亲传弟子,只能另寻错处,借题发挥,“德清啊,你怎么偷吃呢?你不知道寺庙里的食物都是有规定的吗?什么时候吃,在哪里吃,你来寺里的第一天就跟你说的很清楚的啊!怎么?你是第一天待在寺里吗?寺里的规矩都不懂,躲你师父这里偷吃面?” 无渊站起身,走到德清身边,接过托盘,放在桌子上,拿出手帕给德清擦拭被汤汁泼洒了的外衣,一边ai搭不理地对他的师弟道:“是我让德清帮我煮的面的,师弟难道,还想再罚师兄我禁足断食三日吗?”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门下的那群小子在诵经,我要去看着他们,防止他们偷懒。那师兄,您请慢用,师弟我就先失礼了。” “你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用给我加餐,就是不听,被骂了吧!”无渊摇摇头,无奈道,可嘴角的笑容却表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前些日子也是,让你不要送东西来,你还偏不听,偷偷00地送,你以为为师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吗?你这样,让为师很为难呐!”无渊一想起德清连着三天给自己送发g发y的馒头,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立马用手遮掩,不让德清看出任何破绽来。 “好了,这些话休要再提,以免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明白了吗?”无渊恢复一副严肃的神情。 “哎,这年头,徒弟不好教啊。”无渊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拨动了一下德清给自己煮的面,“来尝尝亲传弟子给为师做的面,不吃的话徒弟会生气的。” 无渊挑起一小撮面,无声地吃下,又用了一半,吞咽g净后,用手帕抹了抹嘴,对德清说:“德清做的面真美味,你还没尝过吧,来。” 德清瞪着那碗面发呆,迟迟没有伸手接。 “师父……这个筷子……”德清一脸为难地抬头看向无渊,道。 “不不不,弟子怎会嫌弃师父,弟子这就帮师父分担!”说着,德清抱起碗,“呼噜呼噜”地 “师父,您不吃点真的不饿吗?”德清把最后一滴汤给喝完,问道。 “弟子很知足的!”德清反驳道,“师父您怎么老是念叨我啊,而且弟子也没有跟长老们顶嘴,刚才那个是意外。” “是,师父。弟子把食具收走吧。” 无渊猛地一把抓住德清的手腕,道:“不用收!” 无渊轻咳一声,镇定自若道:“你快去吧,不然迟了就不好了。食具我自会拿去清洗,正好要去看看厨房那边的情况,顺路的事。” 无渊盯着碗怔怔出神,准确地说,是盯着碗上横放着的筷子。 无渊还不满足,缓缓张开嘴,把筷子的一头含进嘴里,细细品味。 无渊开始用自己的舌头搅动筷子。 和德清互换津ye……德清已经尝过自己的津ye,现在自己正在品尝德清的津ye。 ——德清的口腔,好温暖,他的舌头好软,他的津ye里还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 啊~德清……啊~德清…… 他不自觉地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抚0上去,想象着和小时候的德清一起睡觉时触0到的,那种小孩子特有的柔软,还有德清总是笑着叫自己“师父”时的声音。若是能亲手抚0德清的身t,或是能听到他无力地唤自己“师父”的声音的话…… 无渊解开衣带,褪下中k,用手r0u了r0u雄起的部位。自己都已过不惑之年,居然光想着一个未及弱冠的孩子就被挑起了火苗。 “德清……德清……快点,再快点……对,德清……嗯,就是这!德清……” 晴天一道霹雳划过。在那道震耳yu聋的雷声过后,只剩下一片si一样的寂静。 空气中渐渐地弥漫着一种下雨天时特有的气味,有人欣喜,有人厌恶。 “师兄,你作为卧禅寺最德高望重的住持,居然!居然g出这等龌龊之事!真是有辱师门,有辱寺庙的名声!” “师兄,你是对德清有什么非分之想吗?我听到你有唤他名字。师兄,你怎么那么糊涂啊!德清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你居然对他抱有那样的心思!” “师兄,你以前在我们心中可是不为yuwang所动的高大形象,你说你,就因为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你居然能g出这种事。我心中的那个坐怀不乱的师兄已经si了!” “………………” 无渊双手合十,朝几位长老一鞠躬,脸上,语气里,看不出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德清,明日为师要下山一趟,”无渊抬起手,轻抚德清的脸颊与耳朵,“你在寺里要乖乖的,知道吗?” 德清只觉得师傅的脸se有些怪怪的,眼里充满了不舍,手上的动作透露着亲昵,但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随即将德清轻揽入怀,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抚0他的背。 “不要忘了我……” 梦里师傅轻抚着他的脸颊,他的背脊,他的手臂,最后师父用自己的唇轻触了自己的唇。德清不自觉的用下t蹭了蹭被子,不仅没有觉得梦里师父的动作有何不妥,反而积极的回应了他。 德清以为自己大晚上的“画地图”了,顿时感到羞耻。趁着师兄弟们还没起,立刻清洗亵k和床单。 只是他以为下山除妖去了的师父,这会儿正被收押在思过室里。那里是专门关押寺庙里犯了重罪,或破了戒的和尚的“地牢”。 无渊的事情还是没有公之于众。屋子前的弟子们,都只是在屋外等候,并没有看到无渊的破戒现场,而是在门外听到了几声暧昧的喘息声,还有无渊嘴里喊着的一个含糊不清的名字。抓住无渊破戒现行的无道,出门后,当下就命令那群跟着来的弟子们不许外扬,否则就会被逐出山门。所以这件知晓的人并不多,而在不知晓这件事的人里面,就有德清。 可他毫不在意,为了减少耗费t力,他盘着腿在草席上打坐冥想,至于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德清过得好不好,德清有没有想念他之类的。 无渊每次都会在师弟们送饭来的时候问上一句:“德清他还好吗?” 可德清过得真的好与不好,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去在意。 可是每次当他多问几句的时候,他的师弟们就会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道:“师兄啊,你不要忘了你是因何而进思过室,而你在思过室的任务是什么!在思过室里是要你‘思过’,而不是‘思德清’!你怎么堕落到每天只关心一个无名的小徒弟,你可别忘了,你曾经还是整座寺庙的住持!你怎么不关心一下其他弟子们呀?他到底哪里这么x1引你,让你为他破戒,甘愿让出住持的位置,在这破地方受苦受累,还不让他知道,自己却那么关心他?” 接下来的一个月,无渊都不再过问德清的任何事,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再说一句话。就算他的师弟们跟他搭话,他也缄口不言。吃完之后把食具推到门外,让在门外候着的师弟们带走,自己便一言不发地拖着步伐回到草席上坐下,闭目养神。 一日,一个无道门下的弟子德望来给无渊送饭,刚把碗放在地上,突然被铁栏杆内的人抓住手腕,手一抖,碗被打翻,碗里的稀饭泼洒了一地。 那个弟子也紧遵他师父的告诫,从来不多说,不多问,放下碗就走,第二天另一个弟子德盛来送饭时,会顺便把前一天的碗给收回去。 “别怕!先别走,我有话要问你。”无渊声音沙哑,眼神却深邃无底,像空中盘旋的老鹰发现猎物时的尖锐。 德望声音颤抖,努力收回自己的手。由于被无渊抓住手腕的时候并没有做好任何的心理准备,他“扑通”一下跪在了铁栏杆前,浑身使不上力。 “我……我不知道!”德望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无渊对视,依旧在企图挣开无渊的禁锢。 德望疼得流下生理x泪水,求饶道:“弟子说弟子说!你快放开!” ——德清……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那个弟子走到铁栏杆前,感觉脚下有异样,黏糊糊的,蹲下身仔细一看,是昨日洒了满地的稀饭,他“啧”了一声,十分嫌弃地把碗放在铁栏杆前,只听“嘭”地一声,吓得他猛地抬头,去寻找发声的源头。 “师伯?你在吗?听到就回我一声!”那个弟子试着胆子朝里面唤了一声。 那个弟子也听师父说过,师伯现在不会说话,不会回应任何人,所以也没太在意,毕竟他修为再怎么高深,也是个r0ut凡胎,难道还会瞬间移动或者遁地术不成。 可就在这时,铁栏杆的里面传来了痛苦的sheny1n声,德盛想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外走,对无渊的sheny1n声置若罔闻。 那个弟子眼看就要走出这个y森的鬼地方了,却被无渊叫住,停下脚步,想了想,“啧”了一声折回无渊的思过室前,语气不好地道:“那你就先忍一下,我去禀报一下师父,师父说可以的话我再过来。” 那个弟子“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那日擅自闯入无渊屋子里撞见那一幕,并且告知其他长老,一起商议如何处置无渊的“罪魁祸首”,无道,来到无渊的所在的思过室,先是看似关心,实则冷嘲热讽了一番之后,才让自己的弟子给无渊包扎伤口。 无道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瞥了无渊一眼,道:“师兄,那你包扎完脑袋就早点休息,也别再折腾了,对伤口不好。而且,下次可能就不会再给你处理了。” “是,师父。”德望朝他师父的背影合掌鞠躬道。 无渊处理好伤口后,一把抓住给他处理伤口的德盛,,声音低沉,神情紧张地问道“告诉我,德清在哪里?” “师伯!您不要这样!”德望帮腔道。德望想起前一日被无渊抓住手腕问德清状况的事,像防贼人一样盯着他,生怕他一冲动g出什么事来,自己在师父面前不好交代,一个弄不好,还会被师父发现自己跟师伯说了“多余”的话,从而导 “对不起,我必须得确认他的安全!”无渊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 “德清?你在吗?” ——现在正是午夜时分,照理说,德清应该在屋里休息,可是他不在,那他这会儿会去哪里?难不成是被几位长老刁难,直到现在还在罚跪? “师兄,你在找什么呀?” “德清在哪儿?” 无道嗤笑一声,道:“师兄,赶快回去吧。明天一早大家还要起来诵经礼佛呢!你们,送住持大人回思过室,哦,是前任的。” 他身后的弟子迅速围住了无渊。两个弟子率先上前,擒住无渊的双臂,让他无法反抗。可是无渊,虽然连续一个月食不果腹,却在这一刻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他反手抓住右手边的和尚,用力将他甩向另一边,右手边的和尚和左手边的和尚撞了个满怀。 “师兄啊,你说你,折腾什么呀?不是跟你说了这对你的伤口不利的嘛。你知道你现在有多丢人吗?跟一只过街老鼠一样,被弟子们打压,看得师弟我都觉得羞愧!你在他们面前的形象全都毁了!曾经的住持风度已经不复存在了!” “告诉我!德清在哪里?他怎么样了?他没有出什么事吧!”无渊不顾形象地吼叫道。 一瞬间,全场安静了下来,有的只有无道吼叫完后,粗旷的喘气声。 快要到思过室了,无渊突然轻声说了一句:“他的家人都不待见他,我要去找他。” 无渊的周围像是笼罩一层霸王之气,看到无渊残暴不留情面的举动,一般的弟子都不敢近身,即使有不怕si的想要捉拿无渊立功,也会被无渊一掌扇在地上起不来。 无渊在几个弟子的退避三舍中冲出了山门,下山去寻找德清了。 无渊记得他们家是座落在青满县的边缘地方,但是离卧禅寺却不是很远。他朝德清的老家出发,不知为何,全身充满了力量,风驰电掣地前往德清的老家,完全不像是过了一个月食不果腹的日子的人。 就在这时,他看到屋子外坐着一个人,头一点一点地像是在打瞌睡。 “德清,德清,别在这里睡。” “嗯?师父?”德清睁开朦胧的睡眼,努力辨别着眼前的人。 “弟子……不敢进去。”德清低下头,转而又抬起头乐道:“师父,您回来啦!” “您怎么才回来呀!”德清委屈地抱怨道。 “师父回来得太晚了,弟子已经不再是师父的弟子了。”德清呜咽着,双手紧紧抓住无渊的衣服,眼泪浸sh了无渊的前襟。 “师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怎么就为难他了?我们犯得着为难一个无名的小和尚吗?你自己不珍惜自己的身份,我们可是ai惜得很!” “哎呀,德清,你师父还没跟你说吧。他已经不是住持了,他现在连卧禅寺的和尚都算不上,只能说是……耻辱?”无道瞥了无渊一眼,对德清说道。 “呵呵,我胡说?你敢不敢问他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才被关进思过室的?”无道底气十足地叫嚣道。 无渊一直握紧拳头,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为自己辩解。面对德清狐疑的眼神 “要不要我告诉你你师父g了什么呀?说起来,你还是那个罪魁祸首呢!”无道嘲笑道。 “哎哟,师兄,你敢做却不敢承认啊!也是,要是让心ai的徒弟知道,敬ai的师父居然想着自己做那种龌龊之事,你可是会被他厌恶的呢!” 无道一弯腰一侧头,给躲过了,但他没想到无渊手刀的威力居然如此强大,若是打在身上,可能连骨头都会碎了的吧。 “谁啊,深更半夜的,吵吵闹闹的g什么!” “你们不睡觉也不要吵到别人好不好啊!” “你们除妖就不能白天除吗?” 无道头疼地捏了捏眼角,挑了几个弟子,对他们说:“你们,去把这周围的人给遣散了,疏导他们去安全的地方避难。就说是卧禅寺正在捉拿凶恶的邪魔。” “就是啊,我还要睡觉呢!明早还要早起g活呢!” “对对对!你们弄坏了我的屋子,等一下记得赔我钱啊!” “我怎么没听说过最近有妖出没啊?” “这是怎么回事?” “晚些再和你解释,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德清,你愿意跟我走吗?去哪里都可以,再也不回来。”无渊用力抓住德清的肩膀,眼里充满血丝,语气恳切地问道。 “放p!之前我招你忍你了?就把我赶出师门,你好意思说不会为难我!鬼才信你!”德清破口大骂道。 “把这两个人,全部抓起来。”无道下令道,“如果需要的话,打断他们的胳膊和腿也是可以的。动手!” 无渊又劈了几记手刀过去,总算是把他们b退到离自己和德清有一丈远的地方。然而,手刀无眼,转眼间,那一带的房屋都被震成了一堆散木块。 总算是看不见那群和尚了,无渊拉着德清来到一个小弄堂里,两人稍作休息,其实主要是德清,他提心吊胆地跑了这么久,早就大喘气了。 “别说话,也别问。” 无渊低头一看,已经血r0u模糊了。他并不是没有痛觉,而是之前一心想着德清,后来又忙着甩开那群不依不饶的和尚,没怎么在意,这会儿钻心的疼痛开始从脚底窜了上来,无渊已经无法用双脚支撑自己站立,他身形一晃,跌坐在了地上。 德清赶紧从无渊身上爬起来,抓着衣服,扯下两块布,蹲下身给无渊包裹脚。 “师父您就别犟了。不包扎的话,您会流更多的血的。啊,您的头怎么了?”德清这时才发现,无渊身上的伤,不只一处。 “原来你们在这里卿卿我我啊。那你们可能选的不是地方。”无道那惹人嫌的声音再次响起。 德清0了0被亲吻的地方,茫然地望着无渊离去的背影,有一种师父与自己渐行渐远,再也不会回来的错觉。 “好!我答应你。带走!” 无道一摆手,身后两个弟子上前擒住无渊的双臂,无渊很配合地跟他们回去了。 无道转过头,像是朝他挑衅地微微一笑。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闪光照亮了黑暗的天际,德清冲出弄堂看了看,发现是从卧禅寺的方向。 德清不顾师父的告诫,马不停蹄地敢去卧禅寺。 “师父!危险!”德清大吼一声,冲向无渊。 “师兄,你已堕入魔道,罪孽深重,我等师兄弟决定,召唤地狱业火,来降服你。” “不!师父!师父!”德清冲到圆阵中间,捧起一把灰,嚎啕大哭。是不是弟子没有听您的话,没有好好待着所以您要走了呀?师父……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别说大话了。咳咳……”无道吐了一口血,没有再说任何话。 “对了,还有那个可以帮我……” 德清颤抖着手,把灰烬聚拢,双手撑在上面,默念一个口诀,一道星星点点的光从手掌处发出,在手掌的上方悬浮着。 可是,几个星星点点的光还是飘散而去,升至半空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师父……您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