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蔡逯就离开了。 蔡逯那堆莫名其妙的话，都在指向她丢掉的那些记忆。 无缝衔接、一次次平静对峙，言行羞辱…… 她的脑子告诉她，当初她是正常和蔡逯恋爱并分手，现在和褚尧也是这样。 这才多长时间，北郊已经繁华得像个人间仙境一般。 那家美食铺的位置，如今建成了一座大酒楼。 灵愫上楼走到顶层时，谢平还在跟哪个东家谈一桩投资入股的生意。 谢平那叫一个意气风发，面对东家毫不怯场，谈笑风生间，一桩生意就此谈成。 灵愫还真没见过谢平生气的样子，现在见了这场面，直觉新鲜。 谢平挑帘出来，眼一红。 “易姐，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谢平抹着眼泪，“我还是你的小谢么？” 这场面真是魔幻。 谢平被她捶得胸闷气短，却说对味了，“这是对‘小谢’的力度。” 于是，她就躺在了谢平那张怎么躺怎么舒服的老板椅上，一面享受着冰鉴吹来的凉风，一面享受着谢平提供的服务。 谢平就烧热水，给她洗脚，按摩脚底的筋脉。 灵愫心里莫名很感动，揉了揉他的脑袋，“流水的情人，铁打的小谢。” 灵愫：“我问你，蔡逯知不知道我失忆这事？” 灵愫“哦”了声，“难怪。” 看样子，她之前对他做了很多恶劣的事。 现在的褚尧，任亲任睡任玩弄。乖到就算想当街跟他做那事，他都会先把垫子铺好，然后告诉她：“来吧。” 可谢平还记得很清楚。 谢平挑了几个重要节点说。 灵愫说对，“我就只记得他这副样子！” “再后来，你就跟他出去约会，在各种地点各种时间，跟他做那事……你的手段很直接，他不同意，你就扇他，拿分手威胁他。会故意冷落他，给他洗脑，是他非你不可。他自然不愿意分手，又气又无奈。后来他发现，顺应你，你会更热情，就完全照着你的喜好来了。” 灵愫“唔”了声，“卷宗这些事，我都还记得，不用细讲，我心里有数。” 医馆。 他紧紧抱住她，就像是落水之人用力抓着一根浮木不肯放。 可能是褚尧身上的药香让她内心感到很平静，也可能是，她觉得目前还不到时候。 然后，她见识到了褚尧的娴熟。 这一次，她有些恍惚。 她回过神，“我在想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你那么冷淡，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笑了笑，“因为我是你的最后一个，你给了我足够多的偏爱。我愿意把全部都托付给你。” 她说：“当然，你会是的。” 抱歉呀，褚大夫，你当然不是最后一个。 没有人会能成为她的最后一个。 复合 三伏天。 灵愫就负责给他们舀汤。一勺舀到底，靠边慢慢起。因她舀得实诚，所以大家都格外偏爱来这家医馆看病。 到了黄昏，医馆已经冷清下来。 蔡逯很平静,平静到有种即将上吊自杀的诡异美感。 兄弟俩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褚尧猜不透蔡逯在想什么。 他打量着这家医馆。 不像家医馆,像一个巨大的泡泡,里面包裹着各种甜到发腻的记忆。 他手指点过堆满各种精致泥人陶人的桌，一直向前走。终,他停到了褚尧配药称药写药方的那张桌边。 这张大长桌,足够一男一女平躺,或者叠在一起摆各种姿势。这条绒绒的桌布,可以当裹身的毛毯,可以当绳用,系成各种不精细的绳结，也可以完成它的本职任务——吸水。 笔筒旁是一袋圆形环锁，里面有的是花纹繁复的口枷，有的是所谓的养小鸟用的“守德锁”，有的是一晃就叮铃作响的小铃铛镊子夹子。 桌边的椅子换了。从前是一把高凳，硌得慌。现在是一把铺着几层软垫的太师椅，是找专门的师傅做出的一把椅腿可伸缩的太师椅。 这高度，刚好够褚尧跪下，去服侍窝在椅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