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越走离操场越远,人也就更少。宁江泽指之前常光顾的人工河给温景宴看,回忆以前:“这里之前是干的,我们就跳下去再爬到对面,从栅栏那里和老板对暗号。” 没跑掉的都被罚写了三千字检讨。 一切未变,不过多了许多摄像头。干枯的竹叶铺满整条小路,青石板半隐半露,宁江泽高中只来过这里一次,还正好撞见有人在巨大的指南针样式的石头边接吻。 宁江泽只暗恋一个人就搭进了整个青春,像他那样纯粹的人,如果有一段看得见摸得着的前任存在,温景宴不确定自己能赢过对方。 温景宴蛊惑人心,催眠似的:“好了,你现在也早恋了。” 须臾,宁江泽无奈笑说:“什么啊。” 相隔漫长岁月,此刻的他们好像在十八岁热恋。 离车一百米左右,仅仅从树荫下跑回车里的距离,他俩外衣差不多湿透。 “……”宁江泽发现他老抢自己的位置,犹豫两秒,踏进水里,片刻后,舒舒服服地靠着温景宴舒了一口气。 宁江泽的头靠在温景宴宽阔的肩膀上,他垂眼便看见对方胸口还未愈合的齿印。 宁江泽条件反射攥住温景宴作乱的手,睁眼道:“我发现你最近是不是有点……” 虽然他自己也挺随时随地大小硬,但因为爸妈在家,他都忍着。也怕温景宴因为环境而紧张,流血。 宁江泽尾椎骨麻成一片,嘴上骂对方占他便宜,身体却往前送。 在这枯燥的世界中,再次与宁江泽相遇之前的年华都好像是被浪费。 那张纸条是温景宴九岁时遇见的一个小男孩儿写给他的,是在医院心内科住院楼遇见的小孩儿。 有段时间他有点黏他妈,补习班一结束便会去医院等张婉清下班。 温景宴转头看他,对方的目光在他与手中的水杯之间梭巡。 宁江泽头发汗湿,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他朝温景宴点点头,说:“要。” 温景宴从小就留长发,开始是他妈喜欢给他留,因为漂亮。后来一直保持及腰的长度是因为他喜欢。 温景宴其实也会动手打架,且不输高年级的学生。但他不屑,稍微动动脑子就能让对方消失的事,何必大费周章。 “长头发,就是姐姐。” 十分钟后,他从办公室出来,看见那小孩儿还站在饮水机旁边,对着路过的人左看右看。 无法,温景宴只得带他去医院食堂吃饭,而后送警察局去。 西红柿鸡蛋汤,偏要把西红柿挑出来才喝,说那个是水果,不能煮。叽叽喳喳,吵得他头都大了。 最后那一整袋都给他了。 原来小孩儿的爷爷心脏病发,在住院,小孩儿没骗他。之后两人经常遇见,宁江泽认不到景宴两个字,总叫他京京姐姐。 “还有,叫哥哥。” 出院那天,宁江泽在医院等温景宴到五点,他找护士借了纸笔,蹲在这段时间常来的办公室门口等着。 “这个送给你。”宁江泽说,“海绵宝宝长好大了,我会好好养的。” 他把那张纸还给宁江泽,知道没以后,但也还是说:“不是姐姐。” 温景宴偶尔会想起九岁遇见的小孩儿,过生日的时候会想他是不是也长了一岁。看见金鱼也会想起第一个送他鱼的人。 温景宴开始相信真的有命中注定,他收紧手臂,紧抱着宁江泽,低头吻他,声音轻得像耳语。 “你看到了啊?”宁江泽想了下,冷不丁直起身,转头看他,解释道,“你别误会景哥,那个是我小时候有个哥哥送的,不是前男友。”线往下藏进满是泡沫的温水里。 宁江泽以为他又生气,凑近些,忙道:“不可以不可以,没有前任我只有你。” “………”宁江泽挂人身上,没憋得住笑,傻乐半晌,“我不哄了啊。” 话落,宁江泽抬头看他。温景宴给出提示:“没认出来?我长残了么?” 小景,景宴,长发的哥哥。 “真的是你啊??”宁江泽惊奇缘分巧妙,说,“其实你不提这些事儿我都快忘了。” 纸条贴在杯子上,海绵球破了一个又一个,换了好几袋。连宁江泽自己也不知道,其实当时那一袋海绵球,早嚯嚯完了。 感受到腰间手劲儿加重,宁江泽反应过来说漏嘴,找补道:“但是我唯独记得你。” 躺一张床上,盖一条被子,温景宴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 温景宴反手脱掉睡衣,腰腹壁垒分明,肌肉线条流畅,纹理紧实。特别是胸膛到锁骨,以及温景宴那张脸,只是被他这么看着,宁江泽便血脉偾张。 小时候叫哥哥,长大哥哥叫。这应该才是宁江泽理想剧本,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他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 “???” “别紧张。” 宁江泽的脸因为疼痛而涨得通红,温景宴摁住他的后颈不让起身。 “景哥……景哥!”宁江泽慌得弓背曲腿,挣扎着翻身。 他挣扎得实在厉害,温景宴感受到宁江泽的害怕,怔忡住几秒,停了下来。 温景宴猛然顿住,心头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