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看到他那一刻,吓得不轻:“小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大半夜的回家干嘛?”母亲上下打量他,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担忧不下,“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发生了什么事,快点和妈说。” “那你回来干嘛?” “严不严重啊?是不是发烧了?” 母亲跟着进来:“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和妈说。” 母亲陪了他一会儿,见他似乎没什么大碍,便去上班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 她下楼,经过了球场,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 两个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对视, 那么近的距离,谁也没有往前迈出一步。 莫绾点点头,问道:“怎么没去上学?” “哦, 那现在好点了吗?” 莫绾鞋尖调转移开步子,走在自己每天都要走的路上,贺陶然垂着脑袋,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还行,我成绩还算不错。” 莫绾今日是开车过来, 她到了停车场, 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坐进去。贺陶然还站在车身旁边,眉眼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态度混乱的摇摇头,然后又点头:“嗯,我要回家。” “好呀。”他笑起来,抱着球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坐进去, 低头系好安全带。 他从袋子里不出一颗个头不小的核桃,几根手指一捏,坚硬的核桃壳就碎了,挑出果肉用纸巾捧着,“姐,你要不要尝一尝?” 贺陶然又笑了,那一大袋核桃放进旁边的柜子,他对这里的柜子很熟悉。暑假在给莫绾当助理实习生时,柜子里的东西都是他在收拾。 莫绾:“嗯,路上注意安全。到学校后好好学习。” 他要离开办公室,并没有立即转身,而是面对莫绾倒退着走,“姐,我回学校之后,可以发消息找你聊天吗?” 他像是得到夸奖的孩子,嘴角笑容愈发浓烈:“好,姐,那我就先走了。” 莫绾会回复他但并不及时,通常是晚上回到家后才顺手回复。贺陶然也不介意,依旧乐此不疲给她发消息。 婚宴也不少明星出席,莫绾遇到了好多以前圈内的朋友,许久未见众人拉着她打招呼。问她退圈后都在干嘛?莫绾如实说自己在办挖掘机培训学校。 莫绾也不知道谢峤现在到底在哪里混,她有加了他的新微信号,谢峤从没主动联系过她,没发过一条消息。不过偶尔会给她朋友圈点赞,点完了又取消,不知道又在玩什么小把戏。 “哪有不回?” 两人在席位上聊天,竟是感慨岁月匆匆,回忆当年往事。 莫绾回头看,发现是贺陶然站在她身后,疑惑道:“小然,你怎么在这里?” 莫绾:“认识,他也是汾州人,我们住一个小区的。” “没有,你坐这里吧。” “哦,那还挺巧。我还想着这次过来京州,就顺道去你学校看看你。” 其他人陆陆续续坐到莫绾这桌来,大伙聊着天,推杯换盏,大部分都是和莫绾一个年纪。贺陶然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在这一众人里,显得格外清爽青涩。大家喝着红酒,只有他给自己倒了杯汽水。 “走吧,出去逛逛。”莫绾也觉得这太吵闹,退出了娱乐圈之后,她发现自己再也融不进这样的名利场了,以前沉迷的奢华斐丽,如今只觉得很吵。 “姐,你你住哪个酒店,我开车送你过去。” 贺陶然笑容羞涩:“是我自己 “好。” “也算是运气好。”他倒是挺谦虚,拉开副驾驶车门,“姐,来,我送你回去。” 贺陶然年轻,但开车很稳,这和谢峤一点也不一样。谢峤当年二十几岁开车时很喜欢炫技。 “嗯,他是我前夫。” 莫绾想起了谢峤,兴许是今晚喝了点酒,话匣子也打开了,自从谢峤假死之后,她很少再提起他。哪怕是和谢云缙在一起时,两人也很少会聊起谢峤,就算是去给他上坟,在墓碑前也不过让他在地下好好的,有什么需要的就托梦,不再提起当年的事。 贺陶然感受到她的情绪:“你在想他,对吗?” “你很爱他吗?”贺陶然又问。 “他伤害过你吗?” “节哀。”贺陶然突然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他死了其实也挺好。” “你想看你就去吧,我在车里就好,不想出去吹风。” 贺陶然将手伸出去,感受外头清凉的晚风。随后,他把手抽回来,放到莫绾面前:“要不要感受一下江风的温度?” “要不要?”他只是这样固执地问。 贺陶然手突然下落,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笑着道:“是不是很凉?” “那是我手上的温度把它消耗掉了。”他再次把手伸出车窗,任由风吹了一会儿,手又收回,握住莫绾的手,“现在呢,有没有感受到风的温度,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