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谢峤坦坦荡荡：“过户不一定需要本人来，派委托人过来就可以，徐管家就是谢云缙的委托人。” “他看我可怜就给我了呗。” “好，谢谢徐叔。” 他耐心教她：“按下车钥匙上键就能解锁了，坐进去后关车门不用拉，这里有关门键。这车不需要插入钥匙打火，启动键在这儿呢，按一下就行” 他没碰过豪车，有次在高尔夫球场外的停车场，谢云缙让他去把一辆库里南开过来，他捣鼓很久不知道怎么打火，一帮人低头窃笑，却没有一个人来教他。 他们又表现得没那么大恶意，不过是在取乐，搂着他的肩和他称兄道弟，笑着道：“别生气，哥们跟你开玩笑呢，都是真心把你当兄弟。” 从他们的嘴里，拐卖这个词似乎无关紧要，完全可以拿来开玩笑。所有血泪的悲痛和罪恶，在他们眼里变得轻飘飘。 莫绾坐进驾驶位，她十八岁时在姐姐的建议下考了驾驶证，在驾校里学的是手动挡桑塔纳。拿到驾照后，经常开二舅家的面包车上街，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和劳斯莱斯根本没法比。 冬日冷风在流畅车身划过，两面街景都在后退。莫绾从未想过，她人生中的第一辆车会是劳斯莱斯。 谢云缙一直在低头看书，不出声，等待徐管家自己往下说。 “女朋友？”谢云缙顿住翻阅的动作，微微抬起眼。 “我知道了。”谢云缙合上书本，唇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她平日很忙，需要去工地，还需要考技能证书，这辆车从车管所开回后，一直放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旁人惊呼：“这么厉害？她不是在工地开挖机的吗，我见过她，她自己和我说的。” 旁人：“不简单？有多不简单？能开得起这样的豪车，又这么低调，难道是哪家的千金来体验生活的？” 说莫绾是个低调的豪门千金，开着劳斯莱斯在工地干活儿。越传越夸张，还有说莫绾现在工作的那片工地就是她家开发的，大小姐不过是来自家工地体验生活。 “莫小年，你帮帮我，求你了，你对我最好了。” “你干嘛？”莫绾不喜欢谢峤总是这样矮她一节的蹲姿，拉他的手腕就要提他起来。 “你都不说什么事，我怎么帮你？” 他很会撒娇，惯常的戾气隐藏得很好，可怜巴巴看她，求她的垂怜。 “不能签，万一被坑了怎么办，而且我也不想当艺人。” “我不要骗人。”莫绾背过身。 “我只心疼我自己。”她冷静道。 莫绾不开口了。 莫绾斜视，看到剧本封面写着《地表改造师》，下方备注一行小字：一名女性挖掘机操作员的奋斗史。 谢峤推波助澜：“莫小年，你不是一直说学挖掘机的女生很少吗，不是想要更多同伴？知不知道怎么样做才能让更多女生知道，学挖掘机也是一条出路？” “那就是拥有话语权，还得站在更大的平台上。”他拍了拍手里的剧本，“这个剧本就是最好的宣传方式。如果我们能把它拍出来，就能让更多和你一样没上过大学的女生知道，她们的出路不止在工厂。” “对的，这是个电影剧本，我为你量身定制的。这是个大项目，现在我们得去说服谢云缙，让谢云缙把这个项目交给我，然后你来当女主角。” 他看过剧本后，当即让编剧改成女挖机师傅的剧情，现在剧本还处于初版，如果莫绾同意了，他再找人继续打磨剧本。 “莫小年，你不用总是觉得初中毕业是短处，学历在娱乐圈根本不是难题。在娱乐圈初中毕业的一抓一大把，那些人都能到处捞钱，我们怎么不能呢。” “我不签约公司。”莫绾又回到最初的问题。去和谢云缙做口头协议，让我拿到这个项目再说，你要是不愿意，后面不演也可以。” “不耽误你考证，也不耽误你在工地的工作，这个项目还没开始，还有很长时间呢。” 见她态度有所松动，谢峤就知道计划要达成了，他将这一切归为：是莫小年在心疼他。 次日，她去了工地，细数了一遍，这是个大型工地，共有二十七名挖机操作员。女性操作员只有五名，这五名里还包括她这个学徒。她们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存在。 “师傅，学挖机比读书简单多了，但为什么很少有女生来学呢？”她读书少，不明白这底下的逻辑。 莫绾：“我是看到您来村口修路，知道原来女生也可以学，然后我才想学的。” “哦。”莫绾若有所思。 晚上，莫绾回到家，看到《地表改造师》的剧本孤零零放在茶几上。 两人在卫生间吵得不可开交。 她看文字很费力，得一个字一个字在心里默念，看了很久才看完前两页。 谢峤怒气冲冲从卫生间走出，“洗两件衣服要你的命啊，给你开的工资是喂狗的？” “骂那鸭子呢，让他洗衣服他不愿意。” 莫绾调和矛盾：“不是有洗衣机吗，用洗衣机洗就好了，干嘛要手洗。” 晚上，邱盛走后，莫绾主动来侧卧找谢峤。 谢峤警惕性很强，她一进来时就察觉了，装作不知道，实在是耐不住了，才回过头：“想我了？” “剪短点，人看着利索。”他勾住垂落在莫绾身侧的另一只手，“莫小年，你说，我长得帅吗？” “那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啊？”他愣了愣，搂住她的腰，笑倒在她怀中，“那你收了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