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峤拉莫绾到角落，小人得志一样的神色，“看吧，我就说了，这种流量明星全靠p图，现实中丑得要命。就艾延津那尖嘴猴腮的，都没你好看，你要是当明星，肯定比他红。” 谢峤讪笑：“那也是华而不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人品不行，教养也不行，也不懂礼貌。” 两人在大厅走了一圈，人来人往中，他们没多少存在感，像雨滴落进海中，没人和他们打交道，大伙儿都一个劲儿去巴结谢云缙了。 “什么样才叫有钱有势？”莫绾小口小口往嘴里塞甜点。 “我不知道。” “你别乱说话，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莫绾肩膀往下垮，无可奈何，“他们哪里看不起我们了，是你自己天天说。我觉得艾延津挺好的，和网上说的一样，教养很好。” “你怎么老是这样说话。”莫绾扭过头不看他。 莫绾又捻起矮桌上的一个小糕点放进嘴里，悄悄露出笑：“我吃了好多，他们会不会说我？” 谢峤起身，往后方的走廊而去，须臾，他带回一个塑料袋，手上套了一次性手套，桌上四五盘的糕点全倒进塑料袋里，“装一袋回去，留着明后天你在工地吃。” “没事，整个宴会都是谢家办的，谁敢说什么。”谢峤显然经常干这种事，手法麻利，装完糕点又装水果。 “留给他们吃干什么，一群酒囊饭袋，浪费粮食。” 在宿舍吗，我去找你没找到。” 林盼语气焦急：“你家离工地远不，能不能赶过来一趟？工地这边有活儿得加急干，人手不够，想让你过来帮忙装车，挺着急的。今晚忙活完了，明后天都可以休息。” “行，你快点吧。” 谢峤看了眼腕表，正好八点，“这个时间点了还装车？” 谢峤看向前方的珠光宝气，“你不去也没事吧，你又不是正式工，只是个学徒。” “你想去吗？”谢峤问得认真。 他将一盘黑红车厘子倒进塑料袋，递给莫绾，站了起来：“行，那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谢云缙看了眼他身旁的莫绾，点点头：“嗯，那就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谢峤牵莫绾的手顺偏门的方向走，他提前给邱盛发消息，让邱盛把莫绾的衣服、安全帽、工地小马甲都带下来，开车在宴厅后门等他们。 谢峤上前拉开车门，让莫绾坐上去，他也紧随上车。 “去工地。”莫绾率先回话。 “得加班呢。”她扯着身上的礼服，“我要怎么在这里换衣服啊？” 只听到邱盛在前头的嗤笑：“有什么好避着我的。” 车上暖气很足，莫绾转过身去，让谢峤帮她拉下拉链。自从上次谢峤说过想给她口时，她观察过，谢峤看她的眼神总是很热，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带着莫名的热度。 整个过程只有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谢峤一件一件衣服往她身上套，生怕会着凉，穿好羽绒服，又给她套上工地的蓝色小马甲。马甲上还有水泥灰，本来应该是今晚带回家洗一洗的。 “嗯。” 谢峤隔着羽绒服抱住她，嘴唇分开片刻，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又继续贴近，继续亲。她之前擦过的口红，全被他吃了个干净，嘴唇相触之间濡湿、潮润，像清晨露珠滚过草叶。 谢峤亲得很久，但也不凶，舌面轻柔一遍遍碾过她的唇，好像真的只是在吃她的口红。 谢峤少见的慌乱，顺手拿起安全帽就要砸他，“你是不是有病！” 前方路通了, 一大串车子蚂蚁行军一样启动，有条不紊平稳进入既定的方向。邱盛也回正身子，曜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川流不息中的大道, 独领风骚。 谢峤难耐的转脖子扯领带, 眼睛不可控投向莫绾的脸。紧绷的神经被扯断了，一举一动都脱离大脑的控制，说话也磕磕绊绊，逻辑崩坏。 邱 谢峤找到了发泄点, 骂他：“笑什么笑，和你有关系吗！屌丝。” 谢峤又看向她, 希望从她脸上获得什么反应, 哪怕是愤怒、嫌恶、憎恨都好，他照单全收。可是没有，她垂下头，露出圆弧满月一样的侧脸，捻着一张湿纸巾反反复复擦拭放在腿上的安全帽。 莫绾望了眼外头鲜花着锦的街景，道：“强子，你就先别说话了，一听你讲话我头疼。” 九点四十分，来到工地外头，莫绾戴好安全帽从车上下来。谢峤见缝插针和她讲话，提起一袋糕点和水果给她，“把这个带回去放宿舍吧。” 邱盛找地方停好车，出来车钥匙丢给谢峤：“我也进去了，你先回吧。” 他走进保安室，说要借个地儿避风。保安大叔没说什么，不紧不慢翻阅面前的报纸。 她迅速找到林盼，林盼现在已经放心让她一个人装车了，指使她到那台常开的蓝色小型挖掘机边上，“你还是开那台，和平常一样装车就行。” 莫绾做事认真，每次上机前都一板一眼跟着步骤走。 钥匙插入开关，点火、按喇叭警示周围人员、启动发动机，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谢峤在保安室，透过玻璃看去。 保安一看谢峤不是个面善的，又见他僵直着站了这么久，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语气不太好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你女朋友哪个？” 保安：“莫绾？是呀，怎么没听说过。” 莫绾身份证虽是“莫绾”，可她更习惯于莫小年这个小名，逢人自我介绍，都说自己叫莫小年。 工地的渣土车忙碌来往，谢峤等到半夜十二点，来去穿梭的渣土车终于是止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