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已经了了,你还跟过来作什么?” “姐姐…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小丫头见着雩岑这等气势汹汹的模样,眼眶顿时又红了大半,嘴唇轻抖着,似泣未泣的表情加上乱蓬蓬的落魄模样塑造出一副惹人垂怜的小模样,“我此来,自然是要和姐姐…还有…还有……” 雩岑的身高略略比对方高上一个脑袋,零随又略略比她高上一头,如此注目间,雩岑头一回感到她似乎才是夹在二人中间的电灯泡。 “那个,有事说事,没事便别挡着了,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办。” “姑娘可是叫…池乔?…小桥流水人家,当真是个好名字。” “公公公公…公子怎么知知知…知晓我我我的名字……” 鬼知道她多久没见过零随这等模样了! 谁知自认识以后,才知道那时某人对外的官方人设,自身品行也和什么君子之类的完全不搭嘎,白瞎了她当年省吃俭用买下的盗版周边。 “方才人群中有人点出一个池字,又结合姑娘所言,不难猜。”男人浅浅一笑,如沐春风,像是轻点水面的山风,吹出一池荡漾的褶皱,哪知身侧某个沦为局外人的小姑娘已经在心里扎好了一个小人,拿着四十米长的银针往小人头上狠戳。 “我姓凌。”零随依旧摆着那副和善面孔,微笑的幅度似乎恒久固定在某个区间,“此番的事暂我们且不追究了,也不必道歉,只是这些事,终不是一个姑娘家做的,若有何苦衷也不必…” 池乔一个激灵,忙回过神急于辩解似地将男人未说完的话给打断: “以身相报!”,雩岑气呼呼地抢先接过话茬,“这种套路我在话本上看得多了!能不能换个新鲜花样!” 她她她她…她下贱! “况且公子天人之姿,哪是姐姐一个人能占得住的,不若分与小乔几分,将来受宠还能占个姐妹情谊。” 此话一出,雩岑铁青着脸却见眼角余光某男人的表情更是有一瞬间几乎绷不住笑出声来,心下强行这镇定几分,也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反控诉道: “莫听我家内人胡说。” “修了姑娘盆花的人也不是我,你该感谢的是她。” “我家夫人乃是道修,我不过是个入赘给她的陪床罢了…”男人笑脸盈盈,对上怀中不断挣扎的小姑娘的双眸,“我说得可对,夫人?” “我养的小白脸!”雩岑挣动的身子一怔,忙偏着头反抱上男人的窄腰,表情哼哼,一脸嘚瑟:“怎么!不像麽!” 不过这么好看的公子竟是个吃软饭的倒也真是出乎意料。 “不过…今日之事,还是要与你们道个歉。” “我本想去参加今日祭花的,可惜半路上脚滑摔了,见有人来扶,才顺势钓了个鱼想讹点钱…” “祭花…那不是那头…?”雩岑搓了搓鼻尖,又想着方才那盆只有两朵紫色小花的野花,“人家摆去的花都姹紫嫣红的,你这怕是去了也选不上什么罢。” “那些都是…俗…太俗!”池乔被气得涨红了脸,“再说那些也都不是她们养的,全都是提前花重金买来的!” “每年发来的种子,我都种不出花来…想必她们也是的,所以才都买了现成的花,无非就是比谁钱多,砸的花更好罢了!” “萧郎?”有成为圣女才能一对一窥见他的真容呢!” 小丫头凭空比比划划起来,却在看见零随的眼眸时突而激动地指向他的眼睛,apot就像他的一样!apot “原都没见过,说不定没你想的那么好看呢…”雩岑默默想起了自己的追星经历。 “你懂什么!”池乔心痛地捂住胸口,“萧何哥哥只有我了!我永远不会脱粉的!” 哪知突而冒出的小手却一下将那些夺去了小半,池乔拧着眉刚要发火,雩岑却一把收了淡青色的灵力,将种子抛回对方手心,颇为可惜又疑惑地摇了摇头: “咦咦咦???!!!” “那我岂不是永远…”小丫头眼中的眸光一点一点暗下,口中丧气地喃喃:“…我阿爹在我出生前便应征去了远方当士兵就再没回来,阿娘也是生我时难产死的,前些年奶奶过世了,只剩下我爷爷的铁匠铺…我又怎能……” “你且端个空花盆去。” “…为何?”池乔尚未落下的泪盈在眼角。 男人脸色淡淡,不知为何全无了方才摆出的温润笑意,雩岑一怔,转瞬尚还未看清男人的神色,便被拉着行出了好远,耳边只抛下一句: 被留在原地的池乔望着两人离去的背景愣了半晌,才突而反应过来,慌慌拭去脸上的杂尘与泪痕,朝着另一个方向匆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