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雩岑一路来第三次烦躁地揉乱了身侧大马的鬃毛。 啧,好烦。 眼角余光默默瞅了一眼牵着缰绳一脸纠结头疼的雩岑—— 红杏出墙睡了这个小伙不认账罢! 嗯…… 这丫头惯会喜欢这种瘦瘦小小的人族,找雄性,不都是要找像他这种器大活好身体棒的嘛!这小男人一看便是那类经不过一夜多次的,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再看那雩岑一脸哀愁叹气的模样,也怕是昨天晚上不得满足又不好向那只大金龙解释自己出轨的事罢。 枣子颇为人性化地侧眸向一脸哀愁的雩岑表示了同情: …? 要打便打罢,反正别殃及辜马就好,他还等着以后妾马成群,若是有哪匹小母马背着他勾引其他小公马,看他不把那臭公马给踹死! 啧…好好一个俊俏郎,想死的话去投江跳河上吊自焚多好,何必惹到那家伙头上。 枣子抿着马心最后一丝对弱者的同情与怜悯,一路几乎是三步一顾地极尽所能向璟书传达前路凶险的眼神,恨不能将马蹄子凭空立起,举上一块‘快跑!!!’的大木牌,来阻止璟书继续前行。 一人一马的谜之互动自然被只顾低头哀愁赶路的雩岑完全忽略。 昨晚之事,确是她因零随受伤有些愤怒过了头,心慌意乱再加上满屋血腥气的催化,不免让她把璟书与那些拐走零随的歹人归到了一处。 昨晚璟书走后,她已闷愤着自顾后悔了一通,只想着好聚好散也罢了,无非却是闹成了这样,早上醒来又暗觉得璟书如此有钱,怕也往后过得不会差,谁知早饭间零随无意提了一嘴,她才猛然想起某只被她丢在郊外的可怜马,好生托付店小二陪着某个眼疾不便的男人之后,不想刚出门,便在店门前遇上了失魂落魄、满身烂酒味的璟书。 可惜她身无长物,别说之前的财物被那群歹人洗劫一空,就算是现在临时住的客栈,包括身上的一些衣物,全都仰仗兰锦一路接济打点,心头一颤,却无奈帮不上任何忙,回身轻声叫小厮预备接他进门,谁知男人却不偏不倚,像块顽固的橡皮糖黏在了她的身后。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大概便是枣子没有走远,雩岑扬声唤了不到三下,还未来得及与路边的野植来个心灵沟通,便见着一匹满身脏兮兮的大马飞奔着从路边灌木钻出,朝她极为兴奋的扑来。 一路走,一路想,二人一马思绪各异,却是前前后后地回到了客栈门口。 高傲的孔雀一朝褪羽,倒真是令人有些不敢相认。 笑容僵硬在嘴角,小姑娘牵着缰绳骤然定在原地,企图利用枣子高大的马身遮掩身后尾随的人影。 “给你的!” “多…多谢……”小姑娘抱着两个巨大的包裹挪着小步尽量遮掩身后,满脸陪笑,也不知要与这人多说些什么,只好顺坡下驴多了一句嘴:“其实有人在房内的,你可以直接送进去,不必吹着么久的风,这风也挺凉的……” 毕竟那韩灵如此,也与那叫零随的人脱不了干系,或是,他本身就是一切始末的罪魁祸首。 “……我叫雩岑。” “璟书人呢?” “何事?”各种污渍。 兰锦似被猛然噎了一下,他从未见过璟书如此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模样。 “你与她…?” 雩岑俏红着连慌忙遮掩脖颈痕迹的模样在兰锦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意味…… “欸欸欸???……”雩岑一脸懵逼,再慌忙看了又看二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与兰锦盯着她脖颈的凶恶眼神,这才突而反应过来,赶忙摆手解释:“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她不是有……”兰锦瞟了眼满脸慌张的雩岑,又复而看向璟书。 “…才没有这回事!”雩岑微弱的声音开始抗议。 “哦。”璟书点点头,“半夜出的门。” 一字一句,甚至能精确到昨夜雨停的时间,可见他的确实一夜未眠。 “…在郊外?” “那这匹马?”雩岑似乎看见兰锦的头上冒起了一阵青烟。 “一个姿势也是会累的,追求刺激罢了。” “可你不是那时说只是……”兰锦眼神复杂,仿佛在看一个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我我我我……” 语气上下起伏,好不荡漾,不禁令人更加浮想联翩。 谁知方一逃出二人若夹心糕点般的束缚,喘气抬头还没抹去额头的冷汗间,却猛然望见兰锦遮掩后、立在客栈门前的一道身影,不知何时便在,又将方才璟书的胡话听进了多少。 天地良心!她明明昨晚是与他睡在一块的,这总误会不了了罢?! 方才还在与兰锦扯着瞎话的男人大步清风,在雩岑狂滴冷汗的注目下,直直朝着零随走去,也不看男人此刻阴晴不明的脸色,直接撩袍双膝而跪,盈盈给零随拜了一礼。 “我与岑儿自是真心相悦,昨晚便又鱼水互定彼此,可我也知道,在她的心中终归是舍不下公子您的分量。” “还望大哥仁慈成全我与岑儿一片痴情。” 兰锦:……??? 她一定没睡醒…… —————— 零随:啥玩意?我成正夫了?我家脑婆胆敢背着我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