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周围的景便迅速幻变起来,以两人为中心,极快地将周围环境渲染成一片混沌,楼梯、台阶,甚至还有身旁表情各异的两个男人,都瞬间凝固变型,融入了不断变换流淌的异色,周围的场景若一锅融化了的糖浆般不断圜转变换,而方才擒她的两个小厮却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化为了两个木质的人形木偶,呆滞地僵在了原地。 此番场景一起,铺天盖地的无形威压若瓢泼大雨般倾盆而下,雩岑顿时若背上了千斤巨物般,弓着身子,半晌捂着沉闷胸口缓不过气。 然雩岑虽表面尚维持着一副强忍镇静的模样,顺着对方的话头往下说,心里已暗衬怕不是遇到了那个什么神荼的仇家,千百年的帐居然到头来倒霉地报在了她的身上,一面又垂眸用余光细细观察着这番结界是否有什么可以打破的薄弱之处。 饶是玄拓那般居于上界之顶的人,也不可能造出完美的结界一说,但一般情况下,造者的实力愈高,便可以将界眼藏的愈深愈小,可以说是近似于完美的存在,她曾感受过颦瑶的威压,若此番对比而下,其实这人的实力尚比颦瑶还差的远些,若是她找的到便可…… 谁知下一刻,明明相隔些许距离的女子,竟已一个闪现凭空出现在了她的身侧,雩岑脊背一绷,下意识便将积蓄许久的灵力反手拍向她的胸口。 下巴一沉,再次凭空出现的人影已捻着细细长长的贝指将她的小脸强行抬起,雩岑半脸的青紫好不狼狈,嘴角还挂着一丝干涸的血,对方浅浅的呼吸近得似乎打在了她的脸上,一股熟悉的檀木香伴着些许飘渺的脂粉气锒铛入鼻,“看来你是真的忘了。” “虚伪…当真是虚伪。” “你是…阿郁也是,神会死…?当真都是个笑话,一个个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末了…赴汤蹈火而死的,却都不是你们……” 声音愈发尖刺,雩岑蹲在地上竭力捂住的耳膜,还是忍不住一道道渗出血来,索性便狠狠咬了咬牙,强行凝气随意向四周甩着灵力,想着要是狗屎运无端碰到了界眼,也好过直接狼狈的死在这里。 脑仁疼到濒临爆炸,但当她以为自己终于要被这些魔音折磨致死的前一秒,声音一收,周围突而诡异的安静下来,从耳中泛出的血一路沿着脖颈渗入了衣襟,雩岑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已经聋了。 领域…那是什么…… 耳鸣随着面前之人的现身戛然而止。 半晌沉寂。 “罢了……当初的情,我今日且当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