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明明只是单纯上个药,时间却好似在四海八荒中度过的万千亘古般许久,明明当初在昆仑仙塾与其他不长眼的仙二代打架被罚站三日时也未什么认真,如今倒好像是如芒在背般绷紧僵硬。 “怎得?…弄疼你了?” 其实男人敷药时无非不知身下之人的紧绷,但向来的习惯便都是用医者的思想去判定患者的状态,见雩岑绷得像个晒了好几月的咸鱼干,下意识便认为自己是扯到了伤口什么的,思索之下下手却是更轻,然愈是如此雩岑便越是僵硬不堪,脊背硬得像块石头。 “起来,”零随见此摸索着又拍了一下小姑娘圆润的翘臀,“若冻病了…孤可未有心力可再照料你一次。” 雩岑撅嘴抚着受击的臀部摩擦着挪远了些,举手投足依旧小心翼翼,生怕蹭掉了背上的药膏又得被零随按着再来一回。 雩岑这才赶忙扒着肩头回身去看,却见贯穿后背的伤口从头至尾都被敷上了一层厚厚的药膏,白白的若结硬的石膏般蜿蜒了一条,完全覆盖住了伤口,只余一股颇为奇异的淡淡药香,若是闻久了,还颇觉意外地耐闻,甚至比她夏日间缝来防虫的小香包还要芬芳几分。 “这是……” “后加了几片龙鳞罢了。” “龙鳞者,吸潮纳海,若作药用,你这伤口的膏药速干而不易蹭掉,三日一换待到血痂脱落即可。” “不溶水,洗澡大可放心,不过伤口小心些罢了。” “你的手…?” “取鳞所伤。”男人不欲遮掩,倒是坦诚。 “无妨。”檀口一张,语气依旧无何波动,“为还人情罢了。” “…那白日的簪子?” “午后又为我纳药?” “还有那几日…那几日的……”舔伤喂血…… 不知为何,心中渗溢无端渗溢的酸苦味愈发浓烈,她本硬着心督促自己未朝暧昧的方向想,然男人承认的却是十分干脆。 零随一怔,却依旧敛眸淡道: 不知为何,雩岑想起了白日间她在门口孤坐时,男人妥协前来的道歉。 “…罢了,此番过后,你我便彻底两清罢…至于那约,我会守,不过只是交易…这上界,我怕也是不会再回,若你念情,与颦瑶说一声…再与濯黎念个好,我自然感激你。” 然话语还未言罢,便被打断:“你只念着你的法!” 见零随并不答话,雩岑一气讲完颇也有些泄了劲,强压下心中翻涌的巨浪,也捻出一副男人此刻清清淡淡的姿态,最后又道: 谁知,黑影掠过,下一刻,她人已闷闷震震,直接向后仰倒,被零随重重拧着手腕压在了小榻之上。 男人面色狰狞咬着牙控诉,仿佛不在为他人喊冤,为的是自己。 雩岑却也被气得气血上涌,满脸通红,毫不示弱地咬着牙呛回声道: 口齿张合间,有力的长舌翘着牙关趁虚而入,将话语间的伤人利剑全都淹没在唇舌交缠中,雩岑气急之下狠狠啃咬回去,满嘴都是男人舌间破皮的血腥味,然手腕的钳制非但不松,反倒愈发收紧,两人若两只打架的小兽般互相啃咬着彼此,满嘴都是溢着血丝的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