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别的也没用了，当务之急是遮掩身形，别被人包了饺子。江楼月手腕一翻，将烟雾弹用力投掷出去，而与此同时，另一颗手雷也从赵楚楚那头扔出。 又染上空气中飘散的磷与氯酸钾。 枪声确实停了。 按照之前那次爆炸的经验，就算火焰遇上易燃物，也不会烧得过于严重，更不会烧毁血植这种极其巨大而又饱含植物汁液的古树。可是偏偏就在她冲过草地的时候，几个玩家慌乱中爬到了血植树上避难，而远处不知道什么人喊了一声“别想独吞”，竟然把酒瓶、炸弹和燃烧的木条接二连三向树干砸来。 两棵树相互依偎着，陷入滔天火海之中。 “别发呆了，受到这么剧烈的刺激，战火只会继续升级。”江楼月拍拍方寻，又碰了碰回头看的云猎，“我们快走，换个地方找门。” 火焰越烧越旺，倒映在云猎睁大的眼睛里，将她瞳仁映成了接近琥珀的颜色。 “这本来是……我们的生门之一啊。” 也就是说，如果俯瞰喋血之地，这些树将会构成两个上下叠加的“?”。 坎为水，两滴水合在一起，自然也还是水；而正如这个卦名所暗示的那样，只有凹陷不平的地方，才能容得下水。坎坷不断，险陷重生，本就是凶象，处处布满危机。 在易经里，每一卦的卦象都由六条长短横道组成，这些线条称为爻。坎卦六爻，只有第二爻和第五爻不是凶兆，对应到地图上，正是那两横连在一起的血植。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化为烈火，在她的眼睛里燃烧起来。 跑过追杀、跑过怪物、跑过火灾、跑过倒计时，跑过一次次从身后追上来的死亡。 她做错了什么？ 如果不去找血果，是不是就不会惹上赵楚楚？如果赵楚楚没有追过来，是不是就可以更快一步出发去找门？如果没有扔出烟雾弹，是不是就不会烧起这么大的火？ 水波迭宕，没有岸。 “——云猎！”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江楼月拉住她，一字一顿地说，“但是就算我们一直在做系统给出的题，生活本身也不是考试，你没法在拿到卷子的时候就预知最后一题，没法替所有人答题，更不需要做到满分才能证明你的优秀。我们现在得先离开这里，如果你跑不动了，我这个不完美主义者来背着你跑。” 云猎当然没有让江楼月背。 可是这一秒，她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跟在不完美主义者身后大步狂奔。 无关考试，无关功利，无关别人的期待或者失望，只需要把眼前能做的事做好。 ——她记得，就算一道生门已经被堵死了，但还有另一个备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