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小说网 > > 三月的微醺 > 二月【约好的永远05】

二月【约好的永远05】(1 / 1)

走进育幼院里,里面的小朋友大多年纪与我们相仿,但是也有几个是年纪还很小的小朋友,很难想像,这些孩子们从小就没有自己的家庭,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有的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次又带什麽来玩了?」才说完,对方注意到我的存在,嘴角立刻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喔…看起来这次带的很不简单喔?」 「模型?又是钢铁人吗?」 「我放在这边了。」他走过去说,「你的模型大家都很喜欢,所以我就跟院长要了一个玻璃柜,把模型都放在里面,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都仅供观赏,所以不会被用坏的。」 「可是上次你不是…」 默默的闭上了嘴,他默道,「喔…不过,她是谁你还没介绍。」 「喔…对喔!」像是想起来的一般,不过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先瞥了我一演之後才起身离开,离开前还是直gg的看着我,而我看着他离开後不是很懂他为什麽要这样看我。 「喔…」 轻轻抬头,我看见玻璃柜里的模型,每一个都组装的很细致,甚至动作都能摆出与角se个x符合的动作,从任何地方都能看出他对於组装件事情的认真。 「那个…」我鼓起勇气问,「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何亚锋?」 「喔。」原来他叫何雅风啊,一直以来我都只知道他是隔壁邻居,只知道长相却不知道名字,更是没说过话,只是没想到会因为一次迷路跟他有这麽多交集,甚至知道原来他喜欢模型。 「我知道。」他没看我,表情很冷静。 「好了。」还在震惊之余,他把已经组装好的钢铁人拿给我,「你看,我组装好了。」 「这样一来,这边又多一只模型可以装饰了,这个小柜子愈来越丰富了。」当我还看着模型还目不转睛的时候,窗户的夕yan缓缓已经隐没在山边的尽头,斜yan消失後,只剩下由蓝渐层到黑的天空,还有淡淡的夕yan余光。 「恩。」仰望着他,我点点头。 窗外,夕yan的h在山峦的後方已经所剩无几,残存的光辉余韵却依然照耀着大地,温暖的散开在山的後头,直到它缓缓隐没,而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缓缓坐正,我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对不起…」我默默的说,不过他没回应。 而我札札实实的睡着了。 没多久,公车停了下来,而他默默的说,「该下车了。」 跟着他下了公车,踩在地板上的真实还有周围熟悉的环境都告诉我,我回到家了,也有了一些该面对的事情。 「什麽事?」他的表情突然沉了下去,我不禁有些担心他是不是为了我耽误了他自己的事情。 爸…妈… 「傻孩子,你跑去哪里了?」妈妈抱着我,大口大口喘着气,看起来受了不少惊吓。 「爸妈…我…」 看着何雅风愧疚的脸,我才知道,他刚刚要说的就是爸妈很担心我,要我快点回家的事,但是他却没有跟我说实话。 「不是这样的。」我说,「雅风有跟我说,是我自己还不想回家,所以拜托他带我出去玩,还拖着他一整天的时间,多亏雅风在,我今天才能这麽顺利。」 「雅风啊,你是个好孩子。」爸爸也说,「不过我希望你下次如果要带馨宜或者任何人出去玩,都一定要先回来跟我们说好不好?让我知道你们去了哪里,这样我们才能放心,好吗?」 「雅风?」 「妈、爸。」这样温文儒雅的人的爸妈。 从何妈妈的表情,不难看出她也跟我妈妈一样很担心,但是她身後的爸爸看起来就冷静多了。 「馨宜,阿姨不怪你,雅风自己也ai乱跑,不过你们两个人都没事,都平安回来就好了,可把我们给吓坏了。」何妈妈牵着着何雅风,松一口气的表情可以看出ai子心切。 「孩子都没事了就好。」爸爸又说,而这时我看向了何雅风的爸爸,看见他一语不发,默默的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走。 「我会的。」我笑着说。 吃完早餐之後我在门口喊了一声,「我出门罗!」 走出家门,我过了马路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在等车的时间里人越来越多,大约二十分钟之後终於等来了公车进站,於是我跟着人群上车。 不敢转头,但我感觉到身後有一双手蠢蠢yu动似的,明明是抓着我旁边的把手,但是却好像有点刻意的触0到我的t0ngbu,明明有时候公车的晃动不大,但他却会故意撞我,手就藉机触0我。 突然一阵紧急刹车,整车的人都往前飞,而我则是撞上公车的扶手,但也在这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身後的那双手,已经蔓延到我的t0ngbu以下,我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缓缓走在路上,我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因为每一次去复健,我总是乖乖的在医院的站牌下车,从来没有在别站下车过,这次是鱼,溜冰又学的慢,踩了我好几脚,也踢到我好几次,可痛了。」 太不公平了吧!当八爪章鱼的可不只我啊,而且我哪有不会穿鞋子?是他嫌弃我穿的慢才会过来帮我的,我也没有学的慢,明明最後我们是一起溜的,他还大赞是他自己教的好。 这一回神,我才发现自己对号入座了。 「欸,你会溜冰吗?不会也跟她一样笨吧?」他的口吻充满笑意的问。 好在,我还记得他当年教我的一点点技巧,所以他刚刚说出口的那些问题都没有发生,我很快换好鞋子就进去,稍微多溜了几下就恢复了记忆,只是技术很生疏,不像他这麽顺畅,只要被人轻轻擦撞就有跌倒的风险。 「好啦,好啦,你们慢慢溜,不要太快。」 越晚,溜冰场越多人,进来的还是小朋友,不过我已经越闪越不顺遂,好几次都差点没闪过,要是这样跌下去,我想应该很痛。 「哇啊──」奋力一转,我的重心偏了,平衡一消失,我立刻往地板上扑,不过在倒下去的瞬间,腰间出现一双手将我整个人揽了过去,最後我还是跌倒了,不过不是跌在冷y的地板,而是他的身上。 「何雅风?」我震惊大叫:「你还好吗?」 啥? 从地上坐起来之後,他双手撑在地上,一脸疲惫的看我,「你到底几公斤?好像…b看上去的重?」 喂喂喂,我就算五十二公斤,也有一百六十三公分高啊!这样…也不算胖吧?需要一张快要被压si的表情吗? 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脑海里浮现了我决定要离开村子的那一天,他安慰我微笑的脸,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心里一直都住着陆馨宜,而它正正因为我的不安,逐渐曝露出来。 「欸…歌唱b赛欸!」 「听说高二是舞台剧,还有彩排甄选,麻烦多了。」 「啪!」 「就你这样还想把妹子啊?我看鞋子还差不多。」 阖上了书本,我从ch0u屉拿了一本早上借的书,突然想到它的归还日期是今天,其实这本书蛮好看的,在说一个男生,如何在心仪的对象结束生命之前,让她留下最难忘的记忆,虽然有点舍不得,但还是要还。於我没有太注意前方的来人,y生生的撞了上去,「啊!对不起!」道完了歉,我猛然抬头,煞时的震惊。 「何雅风!」班上的nv生一看见门口的风云人物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有什麽事吗?」 之所以会提班长,是因为班长不只漂亮,还兼具出众的才艺,讲话也是班上最有信服力的人,更经常替班导处理不少事情。 什麽? 「你有空吗?」他看着我问,而我不敢回答,但他却因为我没有回应就直接把我拉走。 看着他将我的手放开之後,我什麽都问不出口,只能愣愣的看着他,直到他先问我,「歌唱b赛,你会参加吗?」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没事找事做了。 注视着他的眼睛,感觉他想问的b问出口的更多,而我却只想回避,所以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更多。 注视着他眼里的凝视,一夕间风吹向我,飘扬了我的头发,更扬起了无止境的回忆喧嚣。 想跟他合唱的人大有人在,为什麽他谁不找,偏偏要找我? 沉默半晌,我说不出话来,因为只要一开口,濒临边界的情绪就会溃堤,我怕自己无法克制住情绪,只能不断吞咽口水试图让哽咽的喉咙恢复,只是在气氛静缓的时候,他又说。 「我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就当最後一次,可不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乐谱还会重新出现在我眼前。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麽知道这个谱的,但你就承认吧!」他还是跩着一张嘴脸,「你b赛上编的曲,就是抄袭这个乐谱。」 愣了一会,他呆滞地看着书包背带还有我,维持痞子的本x还有d而啷当的形象,「这重要吗?这好像不是现在的问题。」 果然没错,方御程的眼睛看不到颜se,他就是我四年前在医院里遇到的男孩,因为在台风天被掉落的花盆砸到眼睛,导致视网膜破裂,本来应该会失明的,但是被医院抢救之後恢复了视线,不过却也因此看不到颜se。我跟他在病房相处过几天,一起听过音乐看过电影,但之後他就转院了,我从此没有再见过他,也从此遗忘了这个人,更不记得我送过乐谱给他。 「方御程,还不给我滚开?」 冷静的看着他,之後我听见班长说:「给我动手,今天我就要让大家看看她的庐山面目!」 我的头发和衣服很快x1收了大部分的水,倏地,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人说话,只有围圈的学生一边震惊一边讨论。 「真的泼了啦!」 「要跟教官说吗?」 「咳咳咳咳…」当喉咙不小心喝到了一点水,我才知道这并不是一般的自来水,浓浓的苦味在嘴里化开,还有眼睛的腥辣与刺激感,我意识到,这是卸妆水,他们竟然倒了一整桶的卸妆水往我身上泼,目的可想而知。 不过我没时间理会他们,不停的用手抹开我的脸,我知道事到如今,就算我什麽都不做,脸上的妆容还是会被卸乾净,伤疤会在脸上逐渐清晰出来,我只能继续站在原地,让他们看到他们一直以来最想探究的秘密。 「这是什麽?」安静了好一会,才有学生反应过来,不用看也知道,脸上的表情该有多震惊。 「好长…好长的疤…」 正在旁边的人瞠目结舌又议论纷纷之时,坐在地上的方御程这才开口,「陆馨宜?」 我们都一样,头上包紮着纱布,住在同一间病房里,一起看一样的电视,但是他的眼睛暂时看不到,所以我跟他一起用听的,後来他转院治疗眼睛,我也就忘记了这个人。 「对。」突然又有声音窜出,我的眼睛因为被化妆水辣的张不开,只能听声音判断,「她就是陆馨宜,送你手上这个乐谱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你的秘密的人。」 在隐约之间,我看见他拿了一瓶水走向我,旋开了瓶盖的声音响起,然後一阵冰凉又倒在我脸上,不过这次我用闻的能知道,他倒在我脸上的是矿泉水,而他正在用手替我洗掉脸上的妆,柔软的手心轻轻洗涤着我的脸,还有那一条骇人的伤疤,直到我终於能看见眼前的视线,我才终於又看到了他的脸。 「因为你是个叫不醒的笨蛋。」他最後这麽说,然後转身站在我面前,替我挡住众人的目光,「方御程,我想你应该知道真相了吧?就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你亲口解释,会b让陆馨宜解释越描越黑来的妥当。」 「陆馨宜?谁是陆馨宜?」 「所以呢?」 往前走了一步,我正想说些什麽的时候,方御程突然站起来,「够了,都不要再说了,事情就到这边结束,通通解散。」 「不会吧?什麽时候方御程竟然转x了?」 班长不屑的眼神瞥向他,「方御程,你又想g嘛了?难道你想替李蒲昀说话?」她冷笑。 方御程的话让大家不敢反抗,纷纷面面相觑之後离开,但一直到最後班长跟几个跟班都没有走。 看着她,他的情绪渐缓,「就这一次,之後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说完他转头看着我,「我方御程,最讨厌欠别人,我欠你的现在还了,但是之後别再让我看到你。」说完话,他带着那些不明所以的跟班离开。 闹剧忽然的结束了,我却有一种t力透支的感觉,身上还是sh的,全身都是卸妆水的味道,包含嘴里尚未吐乾净的余味。 「什麽?」刚吐完,我的嘴里都还是酸涩的胃酸,味道让人相当的不舒服,但我转头轻瞥了吴轩宇。 被他推着走,而我还没反应过来,「等一下,你先告诉我,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 他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看着我,他静静地说,「何雅风今天回一趟乡下的家,然後马上就要搭乘下午两点的飞机到英国l敦,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 「陆馨宜!」他大吼,而我却吼回去,「陆馨宜si了!我不是陆馨宜!」 「你这个笨蛋。」他淡淡的说,「何雅风早就知道你是陆馨宜了。」 转过头,我木然看着吴轩宇,表情无法置信,「你刚刚…说什麽?」 「你以为他是笨蛋吗?方御程给他那个模型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模型是从你家拿的,当时他就在怀疑你的身分了,後来你帮李阿姨送便当,他见过你弹奏了那首曲子,那不就是你小时候弹给他听的歌吗?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这首歌?」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是我一直看在眼里。」他的视线注入了几分深情,是我过去不曾看到过的,「我一直都待在你身边,但是你从还就没有注意过我,但我不在意,因为我只希望我心ai的人,能够勇敢追求自己心ai的人。」 坐在他的机车,他载着我奔驰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紧紧抓着他腰间的外套穿梭在车阵里,通往机场的道路上人车越来越多,最後我们被卡在车阵当中动弹不得。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里有些忐忑,「吴轩宇,我…」 「啊?」 我还在反应,他却先下了车,然後转向我摘掉我头上的安全帽,再次露出他温暖的笑,「现在该叫你陆馨宜了。」 「你去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不要哭。」他温柔的抹掉我脸上的泪水,双手搭在我肩膀上,「这种时候,就应该勇敢去追。」 「去吧!」尽管他的脸上没有笑容,但他口吻温柔,并渐渐松开了在我肩膀上的手。 「咻──」 望着台北火车站的大门,我的心不自觉开始着急起来,但是碍於在交通要道,四周人车争道,险象环生。 已经到火车站对面马路的人行道,但是我的旧伤却复发,脚踝传来一阵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倔强、太固执、太自卑,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错过他这麽多次,每一次我选择了放弃,他又承受了多少的伤心与难过? 他的话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久久回荡,无法忘怀,他为了这个承诺很认真的到了台北来找我,但是我却因为自己的自卑还有自尊心,把他的所有的执着都当成空气,视而不见,我到底在g嘛? 「咻──」 「啊…」 「哈呼…哈呼…」喘着气,眼看着红灯的只剩下几秒钟的时间,我的心跳像阵阵的鼓声,剧烈撞击着。 吞了一口口水,我在秒数跳成绿灯之後,拖着已经受伤的脚往车站大门的方向一跛一跛的走过去,想当然尔,周围的行人也多,我不断的被旁边路过的人群撞击,每一次都累积了脚上的剧烈疼痛。 紧紧咬着下唇,眼看秒数只剩下十秒,而我才在马路的一半,放眼望去,四周全都是车,而我就一个人待最危险的地方,甚至连站着都有问题。 不可以,我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我一定要… 突然一个抬头,我看见站在对面马路的何雅风,严肃和慌张全写在脸上,他担心的眼神凝视着我,「你不要动,我过去找你。」 「你不要过来!」隔着一条大马路,我大喊,「我在这边还没事,你不要过来!」 就这样,我们隔着马路相互凝视,我相信我们心中都有千言万语想想说,不过那一刻,眼神代替了语言,我能感到他眼神里的波动,还有自己内心深处对他的依赖。 「何雅风,我有话想对你说。」隔着周围车水马龙,大小车子来来去去,隔着变化不断的马路,这是我第一次用素颜,带着我最不愿意触0的伤疤面对他,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可以笑着面对这一切,是因为他。 「我从小就任x,固执又麻烦,总是制造很多问题让你帮我善後,又总是你让你替我担心。」说着这些从前的点滴,我不知不觉就落下了眼泪,而站在远方的他,轻轻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这些年,压抑了太多的话,让我在说完这些话之後忍不住大哭,「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用我的顽固让你受伤了很多次;我的坚持让你承受了很多,甚至为了已经失联的我跑到台北,我让你失去了很多,但你却像个傻子一样,无论我怎麽伤害你都不肯走,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你…我也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你说完了,那换我说。」他朝我跨出了一步,「你啊,真的是很罗唆、很麻烦、很ai制造问题、固执又任x,从小到大我扮演着你哥哥的角se,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确实,帮你擦了不少pgu。但是看着你从当年的小nv孩变成现在变成有nv人味的大nv孩,无论你是谁,在我眼里都只是当年那个小nv孩,都只是我的陆馨宜。」 看着他的脸,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从车祸发生到现在,我没想过我能用这张有疤的脸站在他面前,抱着自信又期待的心情告诉他,我是他的陆馨宜,我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nv孩,然後我真的很想他,而我相信,他也这麽想我。 正在我们四目相望的时候,旁边传来震耳yu聋的喇叭声,在短时间内响了好几个喇叭声震耳yu聋。 突然我又转头看向眼前的何雅风,我立刻伸出手想把他拉到我身边,但是何雅风在惊慌之中,用黯淡的目光看着我,接着他用力一推,把我推到马路旁边,我被他推到路边,眼睁睁看着他被车子撞出我的视线范围外。 卡车前方,何雅风穿的白se制服沾染了一大片血渍,而他倒卧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如同一滩烂泥,血不断从他身上的患处冒出,血泊还在蔓延,他的脸沾染上大片血迹,身t躺在地上奄奄一息,x膛似乎仅剩下一口气微微起伏。 不…不要…不要! 缓缓蹲在他旁边,我抱起他的上半身在我怀里,任由他身上不断溢出的血染红我的双手还有衣襟,看了许久才哽咽的挤出了他的名字,「何…何雅风?」看着他还喘着一口气,眼泪簌簌的落下,滴落在他的脸庞。 看着眼前的他,我的心脏翻滚绞痛,而我紧紧的抱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哽咽泣涕,摇摇头。 「咳咳…馨…馨宜…」他缓缓伸起的手,像是使出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抓着我的手,「你…你听…我说…我…我从来…不…不觉…你麻烦…也…也不讨厌…你…你这个…麻烦…」 看他吃力说话的模样,我心疼地喊,「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不会有事!不会的!」我像是不肯接受事实一般的摇头,就是不承认,何雅风会丢下我先离开。 轻轻笑着,他摇头否认了我,「你…让我…说完,我真的…很想…更了解你…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想…成为你…最重要的…jg神支柱、最重要的人…不管你怎麽想…陆馨宜…都已经是我最重要的人…」 「馨宜…」这句话他几乎是用气音说的,而我把头压下去,耳朵靠自他嘴边,听着他微弱的呢喃,「我…希望…你…快乐…」 「何雅风?」抬起了头,我慌张地喊,「何雅风?何雅风?你不要吓我,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何雅风?」 抱着他,我顿失了反应的能力,坐在地上好像陪着他似的,久久不肯回神,无法离开,脑海里出现了许多我们曾经的画面。 唱歌的样子, 写歌词的样子, 还有说喜欢我的样子, 「为什麽无法忘记?她有什麽特别的,你要这样一直念念不忘?」 「呜呜…」陷入了回忆,我忍不住崩溃大哭。 那天的最後一个画面,是何雅风被抬上担架推进了救护车,而我没想到,四年後第一次跟村子里的人见面,是在丧礼上。 「何疯子,最早走的应该是我,你急什麽急啊?」我对着照片傻笑,「你不是说,你想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吗?现在…算什麽?为什麽说走就走?为什麽…我又被丢下了?爸爸、妈妈走了,你也走了,我还剩下什麽?」 「嗒嗒──」 「馨宜。」 丧礼结束之後,我终於重新跟村子里的大家相聚了,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人的内心,也可以改变人的外貌,当我再次看见大家的时候,他们浑身散发出不同於往年的气质。 「听说你今天是从公司赶过来的啊?」吹着风,我们散步在河堤边,一边聊着往事,又一边聊着现在。 「才不是呢!」徐玟玲抱怨,「上次只是要找她出来吃个饭,乔了一两个礼拜,还是跟我说没空,害我都把餐厅订好了,也特别织了一件毛衣要送给她,她就这样放我鸽子欸!」 「换我说换我说!」话题一结束,阿良马上站出来,「你们都不知道,我去念军校多威风啊!所有的学弟妹都听我的,上面的人也特别信任我,说我讲话有魄力。」他用手敲敲自己的x膛,想呈现自己的勇猛威武,只可惜大家不感兴趣。 没想到不问还没事,一问就有事了,卢大佑立刻哭了出来,把大家吓了一跳,不过也可能是这个话题大家刻意不去说,没想到还是被他给挑起了,「我真的没有想到,阿风就这样离开,他上回说要去台北找馨宜的时候,还说要带她回来请大家吃饭,为什麽变成这样了?呜呜呜呜…」 我该怎麽办?我该怎麽对面村子里的人? 我能感觉到,当张庭这麽说的时候,她看着我,只是我低着头,不发一语,然後大家靠向我,重新给予安慰。 「何雅风,是怎麽决定要上来台被找我的?」 如果我愿意跟村子联络,何雅风也不会上来找我了,也不会发生後面这麽多的事情。 「从你离开村子之後,阿风就有习惯,晚上在公园里吹口琴,他说他吹的曲子是你教他的,他要练熟,然後下次再见到你,就可以跟你一起吹,如果你忘记了,他就教你,他说,他喜欢你吹口琴时快乐的样子。」 「其实,阿风每一年都会做一个模型,因为只要一做模型他就会忘记想念你的痛苦。」 愣愣地看着他们,我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却突然一阵强风吹过我们奔向天空,夕yan落下山头,悬吊在两座山脉中间,照耀着我的眼睛,而顷刻间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何雅风的场景。 「何雅风。」他认真的继续组装又一边回答我。 「姓氏何,优雅的风。」 「我知道。」 「好了。」他把已经组装好的钢铁人拿给我,「你看,我组装好了,这样一来,这边 那一次,我还看着模型还目不转睛的时候,窗户的夕yan缓缓已经隐没在山边的尽头,斜yan消失後,只剩下由蓝渐层到黑se的天空,还有淡淡的夕yan余光。 「昀昀?你起床了吗?」阿姨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而我赖在床上一点动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接着我听见阿姨脚步声远离的声音,而我继续争着眼睛,没有睡意也没有食慾,就是这样与天花板四目相对。 静静的看着他送给我的小熊玩偶,他送给我的模型,後来被我捡回来放回去,不过我之後才知道,原来高烧那天他在我生病期间又把模型拿回去修补,补完之後才又放回来,难怪我後来看到模型被整修成跟新的一样。 那是他在模型上偷偷设计的机关,但是我在他去世之後才看见,已经连回应他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在模型上又贴一张便利贴回覆: 当我在便利贴上写下一个字,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又sh了,眼泪落在书桌上,泣涕的颤抖肩膀,最後哭倒在书柜前。 「呜呜呜呜…」抱着他送给我的模型,我卷缩在床上,想像着他就坐在我身边微笑看我的模样,眼泪侧着滑过脸颊sh了枕头,最後我将脸埋在棉被里,不小心就这样沉沉睡去。 何雅风,你为什麽没有到我梦里来看我? 「叩叩叩。」 拜托,都走,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也不想见任何人。 她是…? 哲琪? 是他说那个哲琪吗? 哀,我又一次不如人家了,我现在这是什麽颓废样啊? 「你…还好吗?」她c着温柔的嗓音说,一双如水的目光注视我。 她缓缓走进我房间,然後站在我面前,直到我拍拍我前方的床铺,她才又坐下,客气又礼貌的语气说:「我来这边,是有话想跟你说的。」 不过她却不再说话,而是从包包里拿出一整叠的信封给我,「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东西。」 是何雅风写的信?这个信封袋是还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带我一起去买的,不过怎麽会有这多信件?还有录音带? 突然涌上的不知所措与慌乱,让我只能呆愣地看着她,接下来她对我说的话,何雅风刚到台北时的情景一幕幕的浮现… 天气有些y凉,不过蛮适温的,不冷也不热,所以她继续躺在她的床上,想继续所剩不多的睡眠时光。 「叮咚──」 为什麽偏偏事与愿违啊?偏偏在她最想睡觉的时候门铃响了,还是她乾脆假装不在家呢? 无奈地从床上跳起,她往自己的浏海喷了一口气,不甘愿的下床去门口开门,而站在门外的房东太太正要继续按门铃的时候,门突然被她开了,所以她一开门就看见房东太太的脸se。 下个礼拜?有可能吗?难道她又要跟欧姊预支薪水了吗? 盯着已经有壁癌的白墙,她打算继续睡的时候,门铃又响了,「咚咚──」 带着憎恨的眼神,她再次前去开门,不过门一打开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生,一张小麦se又乾净深邃的五官,红唇白齿,头发有些蓬松带卷,长相很是清秀。 「请问…你找谁?」端详着他好看的脸,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陆馨宜?没听过这个人啊… 「不可能啊…」他突然有些激动,就把手上的纸递给她看,「你看看这个地址,是这里没错吧?」 瞧他一脸又是慌张又是紧张的表情,她还是妥协了,拿过他手上的纸看了看,「恩…地址确实是这边没错,可是这边真的没有叫陆馨宜的人。」她再次摇头否认。 看他的表情有些失望,她也有些於心不忍,「她是不是写错地址了?你要不要跟她连络一下,问清楚b较好。」 她离开之前,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个地址,他们说好来台北要见面的,可是为什麽她食言了?她现在人又在哪里?他该去哪里找她?还好吗?」她看他的表情不太对。 他转头,茫然像是迷失方向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知道,但我还是想先去找她。」 他点点头,表情带了一些苦笑。 「不太好吧?」他不太懂她为什麽要这样帮他,况且她是nv孩子,跟他这样一个男生住在一起,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太好。 她讲得自己都有些不自在,而他看得出来,「谢谢你,我保证在三天内搬出去。」 「没关系。」他笑着说:「你不用管我,你只要告诉我东西整理出来可以放在哪里就好。」 「我叫何雅风,优雅的雅,大自然的风。」这麽说的时候,他想起了他跟陆馨宜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笑了。 「你还是学生吧?」 「那个叫陆馨宜的人,只是你的朋友吗?」坦白讲,她不相信,他刚刚的反应来看,应该不只是朋友这麽简单的关系,他们之间肯定有什麽。 「好吧!」她松了一口气,庆幸他没有说她是他nv朋友,「那…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下来,不用急着搬出去,没关系,我等等还要上班,可能晚回来,你就不用管我了。」 晚上她下班回到家之後,她看见从房间里被清出来的东西全部都被擦乾净整理过,他还把东西整理成一堆一堆摆放好在客厅,当她走到房间一看,原本跟仓库一样的地方,突然亮丽了起来,从天花板到床,甚至日光灯都被整理过,房间变得完全不一样,被他整理的相当舒适。 缓缓走进厨房,她的表情有些震惊,因为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的关系,所以厨房鲜少开火,冰箱更像是只是放好看的家具,里面根本没什麽食材,她根本没想到她收留他,但他竟然为她准备晚餐,更令她惊讶的是,他竟然会开火。 「你不要不好意思,我现在寄住你家,还是学生又不能赚钱,这点忙还是可以帮忙的。」他礼貌的微笑,「快点吃吧!」他把碗筷放到桌上。 也跟着坐到地板上後,他也不好意思了起来,「厄…抱歉,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所以冰箱里有什麽我就加减煮一点东西出来,希望合你胃口。」 眼前的青菜炒玉米罐头、马铃薯炒萝卜丝、煎猪r0u片,其实这些菜都是从她工作的餐厅带回来的,她根本没有钱买,再不然就是靠橱柜里的泡面度日。 「泡面?」他震惊,「难道是…橱柜里的那些?」 「恩。」她点点头,觉得有些丢脸,「因为我一个人住,吃东西只是填饱肚子而已,吃什麽根本没差,有时候甚至不会吃。」 「啊?」她错愕,「你为什麽要这样?」 突然放下筷子,虽然这样好像不太好,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说…你跟那个叫陆馨宜的nv孩,是青梅竹马?」 「所以…这个房子,是你跟她唯一的联系?」 只是他没想到,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样。 走到橱柜下方的ch0u屉拿出了一整叠的信封放到桌上,她问他,「这些,都是你寄来的对吗?」 这些信从她搬到这边的第一个月开始就不断的寄到她家来,她向邮差反应多次这里没有这个人,不过邮差却说信上是这个位置他就必须送到这里,其他的他不能管。 「原来…我写的信都在这里,难怪她都没有回信。」看着那些信,他苦笑了出来。 慢慢蹲坐在他旁边,她看他的表情很难过,忍不住安慰了他,「你…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也许她真的有什麽事情不能跟你联络,但不代表她忘记了你,还有你们之间的约定啊。」 从小到大,不管她经历了什麽事情,开心、难过或受伤,他永远都是在第一个时间知道的,总是在第一个时间帮助她,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他相信他现在的担心也是因为他把她当成家人。 看他的脸se不太好,她赶紧转移话题,立刻笑着安慰他,「你…不要担心嘛!陆馨宜应该是跟家人在一起吧?那她的家人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我想,她也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 「没事啦,像这样思念一个人的心情,我也懂。」她笑着说,不过却引起他的好奇。 「如你所见,我一个人生活,没有爸妈。」也许是被问惯了,她的语气相当不以为意。 如果可以,他也想听听眼前这个nv孩的故事,虽然她的情况没确定,但是像现在这样突然消失,是她从未有过的事,他担心她的情况会b他想得更复杂,也许就跟这个叫戴哲琪的nv孩一样。 「高中一毕业就搬出来?」他震惊,「那换算起来,你今年…」 他震惊的反应让她觉得有趣,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不是看不出来?」 「不过四年前搬到这里来之後就没有再搬走了。」她完全不避讳的点头。 「四年。」来不及等她反应,她才发现已经说溜嘴的摀住嘴巴,眼睛尴尬的瞄他一眼。 是要不要这麽刚好啊? 「厄…」 幸好来了人,不然她猜想他刚刚要问的是搬家的事,她才刚装好心收留他这个无处可去之人,她可真不好意思又让他知道可能要没地方住的事实。 门一打开,她的脸就垮了,「您好。」 「戴小姐,您还得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缴吧?」房东太太的nv儿听说是高学历,品行较好,她来向她收过多次房租,就算她经常拖缴,但也未曾见过她向房东一样吼人或瞧不起她。 「原来我妈妈来过啦?」她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可是就是她让我来收的啊,会不会是她又忘啦?」 「好吧…那我…」 「何雅风?」她着实震惊,「你g嘛出来?」 「请问你是…?」房东的nv儿见何雅风是没见过的人,有些担心的问,对於他出现在房客家也是感到纳闷,据她所知,这间房客向来都是一个人住的。 何雅风来不及说话,她马上出声打断,「他是我远房亲戚!这几天来台北玩,所以借住我家一阵子,之後可能会不定期看到他。」 「这样喔。」房东小姐沉思一会又说,「我们这边的房租都是一万元,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在这里租房子。」 「不用了,看你也不像是没诚信的人,房租就明天再给吧!」轻轻的微笑後,房东小姐便离开了,留下他们俩个人面面相觑,然後笑了出来。 其实她原本以为日子可以就这样平平顺顺的过下去,因为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她可以看得出来,何雅风对那个叫陆馨宜的nv孩相当重视,也用尽各种方法在找她,只可惜终究毫无下文。不过她慢慢发现自己对何雅风的情感产生了变化,她竟然开始希望,他可以一点陆馨宜的消息都没有。 那一天她下了班,正要走到公车站牌去搭公车回家,却在经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听见有人哀嚎的声音。 往巷子口探头,她看见一群男生对着倒在地上卷缩成一团的男生猛踢猛踹,其中殴打的最严重的是一头hse头发的中学生,嘴里念念有词。 「去你的!我去你的!」 正在她逐渐靠近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萤幕显示是何雅风来电,而她赶紧挂断,但是已经曝露她的存在。 她被他一步步b近,而她有危机意识的往後退,直到她的背已经贴在水泥墙上,她知道她无路可退。 眼睁睁看着h毛小子被赶过来的何雅风一拳打倒在地上,她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了一半,她也腿软跌在地上,一颗心碰碰跳个不停。 抬头,她看着何雅风高大的背影站在她前方,替她挡住那些令她害怕的视线,她突然觉得心脏跳的好快,脸突然热了起来。 「喂?想英雄救美啊?」h毛小子 「啊──」她看着何雅风被四个人围攻,忍不住担心的尖叫出来,虽然她很想大喊不要打了,但是她知道现在喊这个於事无补,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啊──」 猛然张开眼睛,她看见何雅风痛苦的表情已经纠结在一起,担心的立刻大叫:「何雅风?!你怎麽会…」 缓缓张开眼睛,他用一双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你没受伤吧?」 「我…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他才说完,她就看见他身後的人被打倒之後又站起来,往他们的方向走来,然後就一阵猛打。 突然警方的鸣笛声接近,那些人才终於肯丢下武器逃离现场,临走前,h毛不忘对何雅风下马威,「何雅风是吧?给我记住!」说完他一溜烟就跑不见踪影。 「你g嘛这麽拼命啊?」一边擦药,她一边担心,其实责怪的成分居多。 手上还拿着棉花bang替他擦药,她却突然开心的笑了出来,只是不敢笑出声音,「那种情况不应该是过去帮忙吗?」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他突然转过身,「要是我今天没有赶到,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是什麽?」 「戴哲琪。」他的口吻微愠,半转头看着她,只是他这样看,她不害怕反而开心的快要笑出来。 「好啦!」她看情势还是没缓和下来,她只好拿出别招应付,「你不是赶过来了吗?我相信你啊!」 「好啦!」她愧歉的噘起嘴,「我保证之後不会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啦!」 他的表情严肃,让她也不敢怠慢,马上点头陪笑,「我知道了,真的不会了。」 「恩。」目送他背影离开,她点点头。 「何雅风,你的厨艺是学过的吗?」咬下一口j腿在嘴里咀嚼,她一边问。 其实他在村子里有跟爸妈学,当时的他原本是想学做美味的料理,等上来台北之後可以煮给陆馨宜吃,就近照顾她。 「这些没什麽,我只是随便用一用而已。」他不好意思的说。 「我看先不要,毕竟今天那位被打伤的学生看起来并不想把事情张扬出去,如果我们擅自告发,难保证遭殃的会是谁。」 又吃了一口饭吞下去,她却突然问:「何雅风,我想问你…」 为什麽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她好害羞… 叹了一口气,她刚刚本来想试探他对她的感觉,但是他的眼神这样看他,她一紧张反而怎麽样都问不出口。 「还是一样吗?」问着这样她一点都不关心的话题,她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可怕,心府很深。 「没关系。」她轻轻一扬起一抹微笑,只是心里的苦涩她又吞下去了,「有一天一定会找到的。」 看着他吃饭的模样,她忽然害怕她不知道还能这样看着他微笑多久,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找到了那个nv孩离开了她,她可以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吗? 「何雅风,我…」 不知道为什麽,他感觉她今天看上去特别疏远,好像有什麽事情想说。 放下筷子,她决定就说出口吧,反正她如果无法让他离开,到最後也是会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当当──」 看她盯着电话好久,却迟迟没有反应,他提醒的问:「不接吗?」 目送她离开,他的心里有一gu说出不来的感觉,他觉得有她有什麽话想说,但是却说不出口,难道是房租的事吗?不过房租现在都是他跟她一起分担,还是她工作上的事情呢? 走出家门之後,她按下了一楼的电梯,只是呆呆地站在电梯口前,她的jg神又慌呼到何雅风刚刚的表情上了。 「当当──」电梯门开了,然後她缓缓 走进电梯之後,门关上,然後往一楼移动,电梯门打开後她往大门的方向走,只是当她走到门口,才看见外面下着滂沱大雨,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滑到何雅风的手机号码,但是手指却停顿了。 蹲在门口,她仰头盯着夜空的大雨哭了起来。 入秋微凉的九月,其实天气还算炎热的,她一如往常的下班回到家,但是却意外的没看见何雅风的身影,她已经习惯了每天下班都能看见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让她格外安心。 沉着脚步走到他的房间门口,她意外看见他趴在书桌上睡着的背影,於是她走向了他,感到一些奇怪。 「恩…馨宜…」突然呢喃了一句梦话,他伸手抓住了站在旁边的她,把她吓了一跳。 伸出另一只手,她轻轻的触0他的眉毛、眉间、鼻子、还有那双x感的薄唇,「何雅风…我…能喜欢你吗?」 「你回来了?」他一脸迷茫,坐起身来这才看见自己抓着她的手,他赶紧松开,「抱歉。」 「哲琪。」看着窗子外面的黑夜,他的眼神黯淡的说:「我今天…好像看见馨宜了。」 跟她很像,在她做错事或者心虚的时候,她总是会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眼神,他也总能读她的心思,只是那个nv孩,却跟他印象当中的她不一样,只是为什麽他看到她却想到了陆馨宜? 「在校门口。」他苦笑回忆,「不过应该是我认错人了,只是她的神韵,让我想到了馨宜而已,没事。」说完他起身走出房间。 很难得的,她没想过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忘记带东西的时候,当她准备下班时接到他的求救电话,她真的很开心,至少他在需要帮忙的时候能够想到她。 到达成高之後,她往校门口里面走,找了好一会路才终於找到那栋大楼,不过沿着楼梯走,炎炎的夏天,她只能慢慢走让自己不要沁出汗水,就为了保持自己的装扮。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忙着道歉,并把对方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还给对方,「这是你的东西,都是我没注意。」 猛然抬起头来,她才看见nv学生的脸上没有笑容,却有一双明眸皓齿,长相相当漂亮,不过脸上的妆容带给人一种距离感。 有些尴尬的看着nv同学,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如果不问人,可能到晚上她都找不到他吧!她没想到成高的校地竟然这麽大。 依照nv同学指示的位置,她找到了一年十三班的门口,探进前门,她没有看见何雅风的身影,反倒被班上的男同学关心的问:「咦?你不是我们学校的?来找谁?」 「雅风?」男同学用头示意,「在c场打友谊赛。」 「欸,不错喔!」 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见队友对他的称赞,不过他却只是用衣服擦乾额际的汗水,谦虚的说:「还好啦!」 球场上的球员慢慢意识到正走过去的她,於是眼神示意的问,不过他却只是笑一笑没说什麽,便走向她来。 「不会啦!」说完,她从包包里拿出手帕,为他擦汗,羡煞旁边的众人各个欢呼尖叫,但是却被他不习惯的阻止,「没关系,不用麻烦。」 替他处理好学校的事情之後,她突然看向二楼有个小平台,哪时的夕yan正好高挂蓝天,整片天空都是蓝渐层到金h的漂亮se泽,她忍不住问了他可不可以上去平台坐一下,大概是不好意思,所以他没拒绝。 「好漂亮。」她忍不住被震撼了。 缓缓抬头偷看他被yan光照耀的侧脸,她突然觉得好幸福,如果这一辈子都有机会可以看着这张脸,她一定会努力守护他。 被她的喷嚏吓到,他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有些清凉,竟然穿了她平常不会穿的裙子和白衫,不过没想到还挺适合她就是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刚刚他为她披上外套的那一刻,她的心脏不听使唤的跳动,但她却希望,哪一天换他为她跳动。 怎麽会好好的运动会ga0到受伤?她还特意帮他准备了寿司便当,不过因为她那天还要上班的关系,她还告诉他一下班她就会立刻过去,没想到抱着这样的期待,却听到他受伤的消息。 「应该是在保健室吧!」同学说。当的布袋,她在问路之下终於找到了保健室的位置,不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保健室外聚集了一堆人,所以她随便抓了一个人问,没想到却招来白眼。 突然另一边的nv生又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学校的人,还是回去吧!保健室额满了。」 什麽情况?为什麽难道聚集在这边的人都是为了他吗?为什麽啊? 看他走向她,所有nv生都用「她是谁啊?」的目光打量着她,让她很不舒服,不过如果要进去,可能只有他可以帮助她了。 「雅风?」旁边的nv生马上又冷讽,「阿不就很熟,很厉害。」 「别理她们。」说完他就带着她走进保健室里,果然看见何雅风躺坐在床上,脚踝敷着冰敷袋。 「哲琪?」来不及先问,他坐在床沿就先惊讶,「你怎麽会来?」 「你怎麽回事?」她放下便当袋,担心的看着他的伤势。 「你怎麽不小心一点?」她担心的皱了眉,又问:「会不会很痛?」 「不会啦!真的没事。」他的脸上挂着byan光还要灿烂的笑容,但是她看了却很生气。 不过她来不及生气,就被其他人打圆场,「对於我们打篮球的人来说,像这种冰敷的治疗叫小伤,你真的不用太担心。」那个人还给她一抹无奈的笑。 坐在床沿边,夕yan又透过玻璃窗投shej1n来,将里面染的一片金h,在她面前出现的又是那张漂亮的金hse侧脸,叫她看的目不转睛。 「有人说过,你的脸很好看吗?」也许是因为一直看着他的脸,她忍不住被气氛薰陶之後就这麽说了。 不过他尴尬一笑,带点羞涩,「是很多人这样说,但是…我不觉得啦!」 在夕yan逐渐落下的分秒钟,她多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结束,但他的脑海里却是他跟陆馨宜在育幼院的回忆。 去到医院之後,她替他挂了号,然後他们坐在诊间外面等候,大概是因为晚上的关系,人b较少,所以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他们就进去看诊,所幸医生诊断只是韧带拉伤,休养几天就会好,然後开了几条药膏让他回去擦。 她…不是那天那个送她溜冰入场券的nv生吗?不过…她跟何雅风好像是认识的关系? 见他点头应好,她便缓缓转身,带着失落离开。 他的眼神,她知道,那是平常他看着钱包里陆馨宜的照片的眼神,包含着思念、眷恋和不舍,多重复杂的情绪都在他的双眼里化开。 那一刻,她才了明白,她跟他之间的距离,早已经注定。 「你刚刚…说什麽?」何雅风的口吻相当震惊。 「难怪,那天她会知道我喜欢做模型。」 「我有个想法,需要你配合我。」 「改名?」他震惊,「为什麽要改名?」 「伤疤?」光是听到车祸,他就忍不不揪心,没想到她还遭遇这种事情,这简直形同於毁容。 从他口中得出的真相,让他忍不住呢喃:「这个傻瓜…」 「我跟你说这些,目的是希望你能够用你的方法,让她从车祸的y霾里走出来,不要再像现在这个样子,自卑又懦弱。」 他不是那个人,这是他很清楚的答案,但他非必要要当那个人,只要她能重新面对自己,还有那些不堪,他做什麽都愿意。 他忽然冷下脸来,「不关你的事。」 这些年来,他没能做到的,他感谢有另一个人能够为她做到。 他能听出他这样说的无奈,他当然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对陆馨宜同样的用情至深,只是他们帮助她的方式不一样。 「我会离开她身边,在远处看着,我会继续用我的自己的方式,在旁边帮助她。」 注视着他的表情,他暖暖的笑,「我相信你。」 最终,那个让她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恩,打扰你够久了,现在找到住的地方,我也该离开了。」一边说他一边整理房间,就算要离开,也不忘让房间保持着乾净整洁。 他轻轻微笑着说,然後将收拾好的行李拉上拉链,他抓着行李箱的把手说:「谢谢你,但是像现在这样住在你家,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如果要继续麻烦下去,我应该就不可能只是煮煮晚餐而已了。」说完,他就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 「好了,你就送到这里就好。」他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我喜欢你,你听得当吗? 够了,她受够了,她不想再忍了。 「嗯?恩。」愣了一下,他又马上微笑,在等着她说。 缓缓抬头,她说:「如果我说…我不想你走呢?」 「我的意思,你真的不懂吗?」她定睛的看着面前一头雾水的何雅风,心更是无法克制的慌张。 他们,不是朋友而已吗? 「哲琪?」他很不理解,这些时间以来他都只是很认真的在找关於馨宜的去向,其实对她只有家人或者朋友的关心,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但他不知晓得,哲琪对他… 怎麽办?他不说话,难道是…不过,有可能吗?但又为什麽不可能呢?他平常对她明明那麽关心,谁说,他就不可能会喜欢她? 闭上眼睛,她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但她不想听,於是她打断道:「为什麽我就不可以?你一直以来都只关心陆馨宜,但是你可曾看看在你身边的我吗?我承认我当初收留你,就只是可怜你,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难道就没有…」 「对,你心里只有她,那个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陆馨宜,但你想过吗?也许她不在了,也许她不想见你,有这麽多种可能x,你为什麽还要一直抱持着希望呢?」她恳切的眼神看着他,那怕就一秒,她都希望他能够认真的看看她的存在。 看着他,她被他的残忍拒绝的t无完肤,但她已经不想管这麽多了,她走向前一把抱住他,「何雅风,能不能就给我一次机会?就给我们一个可能x?我真的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我也知道有一天你会离开,但是我每天都在祈祷,那一天晚一点来,我真的…」 看着她豆大般的泪珠掉落,他既心疼又觉得很愧疚,但他知道他不能接受她的感情,「哲琪,是我不好,我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总是在你面前说着馨宜的事情,一定让你很难过吧?」 落着泪,她拚了命的摇头,她不想要最後他还是选择了离开,他怎麽会懂又要被丢下的心情? 「何雅风…我不要…我不要…」她哭着说,心痛着说,但是依然只能泪眼目送他模糊的身影离开。 眼泪如豆大般的滑落,我无法忍耐,再一次抱着那些已经宛如遗书的信痛哭失声。 她的语气停了下来,而我红着眼眶缓缓抬头看她,她则继续说:「他希望你连同他的遗憾,勇敢活下去,他的遗憾就是没能继续待在你身边,成为你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一个可以代替他继续陪伴你的人,这样他才能放心。」 风和日丽的周末上午,我刚从学校离开,身上带着跟了自己两年多的小夥伴,另一边背着背包到校门口走去,不过还没走到校门口就被唤了下来,而且是隔着遥远的几公尺几个人轮流大喊: 「欸,陆馨宜!」 猛然回过头,我有些不理解这群直奔我而来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迎面冲撞,然後一群人马非常没有气质的抓住我的手臂,叫我寸步难行。 喂喂喂…再怎麽说也是学音乐的,怎麽一点气质都没有啊?看看这些人,有的学小提琴、有的学竖琴,却一点音乐家的感觉都没有,行为跟外貌也太违和了吧!起来炯炯有神。 想想上个礼拜,主任因为b赛的事情找我谈过,不过我当时有另外一个b赛忙着练习,只简单跟主任说会考虑,之後也没有回覆了,谁知道会怎麽样嘛! 「啊呀,你蝉联了台北市大专院校音乐b赛的冠军连三年,不找你要找谁?你不要就没有人能去了啦!」个子很高身材又不错的男生说,他唯一的缺点就是皮肤很差,很多痘疤。 其实那几次的b赛都只是无心的,我在几个夜晚里想到了离开的人,突然灵感一来就写下了一些旋律,我也没想到能够出去b赛,奖项更是我没想过的,我也不在乎那些。 「啊?」我当然不理解的啊一声,什麽救星?有听没有懂。 我皱眉,什麽跟什麽?要我b赛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好无聊… 虽然他戴着眼镜,无法表现出水汪汪,不过免强啦! 他讲完,大家一阵哄堂大笑,矮胖子马上推了眼镜青他一眼。 我讲完,他们「蛤啊──」的超大声,我尴尬地低下头,这才看见时间已经晚了,我赶紧打发他们,「抱歉啊!我赶时间!先走了!掰!」说完我拔腿往公车站牌走去。 好不容易,我走的气喘吁吁,这才终於赶上了公车,上车之後我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习惯x的戴上耳机,这次播放的是上一次代表学校参加公演的自创曲,按下手机上的piay键,音乐透着耳机的麦流动进耳朵: 我是真的好想你 我已经蜕变 飞向无边无际的蓝天 无法再与你面对面 让我回你身边 哭一回… 好险,我离开的早,不然肯定要坐站票,从这边站到嘉义去,少说要两个小时,我还背着乐器,简直酷刑。 滑动着手机,萤幕上却突然跳出讯息: 我敲打着萤幕键盘回应:上车了,车子已经出发,你呢? 点开了屏幕上跟他的合照,我轻轻的微笑了,脑海里又回忆起两年前,戴哲琪对我说的话。 「我的意思是,你的身边已经出现了值得你好好珍惜、好好把握住的人了,难道你都没看见吗?」 「谁的关系?」我不解的看她,脑海里没有半个底。 原本不太理解的问题,在她的描述之後我逐渐有了答案,「难道是你在说…?」 「他为了让你走出y霾,不惜让自己离开你,更甚至在你不愿意面对房间以外的世界时,好几天的晚上都守在客厅,直到今天他一大早就来拜托我,把何雅风的事情都告诉你,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愿意让自己再次打开封闭的心。」 「也许我还要继续寻找那个人,但是只要你愿意就能够选择那个对的人,希望你能够把握住他。」 下了车,清晰的空气扑鼻,闻着熟悉的味道,看着熟悉的街景,小时候的种种画面浮现眼前,尤其是外面的马路,那是我们跑过无数次的大街,有时候跌倒、有的时候沿街吵闹;再走到外围的书局,我想起我们把书局当成文具的资源地,也想起了他为了我的考试,特别跑来这边帮我买文具,然後b赛的口琴也是这边买的。 缓缓走进一成不变的公园,从泥沙地到包围湖泊的树林,眼前的景se都跟我当年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物质终究经不起时间的摧残,塑胶制的溜滑梯已经掉漆、跷跷板的木头多了不少裂痕,还有我们一起坐过的荡秋千,铁制的地方已经生锈,木制的坐椅也规裂了大大小小的坑洞,看着这些物质的变化,让我感慨的抿着嘴双唇,一gu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 坐在一起荡过的秋千上,我拿出了一卷录音带,放在录音机里面播放,听着他两年前的声音,温柔嗓音透过耳机流淌出来,熟悉而怀念,录音带里的声音温暖又动人,波动着我心里的阵阵涟漪,我也跟着耳机里的音乐节奏轻轻哼着。 想念如果会有声音事到如今终於让自己属於我自己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 缓缓抬头,我的脸上禁不住的扬起一抹笑,因为我想笑给他看,告诉他现在的我,很快乐,所以在世界另一边的他,也要快乐。 也许至今的我还是很想念他,但我正努力学着慢慢放下後悔,因为他为我找到了另一个他。 抬眼,我看着站在门口的修长身影,然後我起身走向他,这一瞬间,突然扬起一阵风,轻拂过我的脸。

最新小说: 重生年代:神医娇娇美又飒 纪晓岚:开局杀乾隆 不复合,别沾边,姜小姐又美又飒 神秘小小说宝盒 野欲!小娇妻被强权大佬亲哭了 再世倾城:医妃与权谋交锋 总裁的私人医生:偏执爱恋84天 回来的儿子 不一样的日本战国 灵气复苏下的诸天长生路